【BS】心之所向 With the greatest sincerity

心之所向

With the greatest sincerity

如果想要得到众人之爱，你必须表明自己是值得被爱的。 

*

“所以这就是全部了？”蝙蝠侠把一叠报告放在瞭望塔特殊的发光透明桌子上，那是超人的能力报告。Clark在他的示意下浏览着，“如果你想要有所保留的话，”他的黑色面罩被试验台的白光映得轮廓对比鲜明，表情像黑白漫画中的一格一样古怪又板平，“我充分理解。”

“你漏了一条，”Clark把报告递回去，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像平时一样正常，“超级亲吻。”

“我以为那是你编的。”蝙蝠侠装模作样的把那叠纸在桌子上杵了几下，Clark露出一个小小的，克制但灿烂的微笑。

“是真的。我可以通过一个吻和对方建立精神联系，抹除他们的短时记忆。”他一本正经地说，心脏跳得厉害，蝙蝠侠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嘴角的线条看起来不那么僵硬了，这多少给了Clark一点儿继续说下去的勇气，“我用这种方式保护我的秘密身份。拙劣，但是很有效。”

“我们时间宝贵，Kal。”蝙蝠侠抬起头来看着他，似乎略带笑意，他裸露出的那一小部分属于人类的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苍白，但有种奇妙的吸引力，“不过我很高兴你终于也学会讲些有新意的笑话了。”

“是真的，”Clark听见血液从他鼓膜中流过如海潮般沙沙作响，“你不信的话可以试试。”他把全部的精力集中在蝙蝠侠身上，想象着自己的思维伸展开枝杈，植株一般攀附对方的肩膀。

停下来，立刻停下来。

别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这让Clark的心脏一下子收紧了。一种难以承受的苦楚从内部撕裂了他。

“我不想因此陷入永久的循环中。”他过了好一会才开始能够重新理解蝙蝠侠的声音，“我还有些数据要处理。”

“那就再见了。”Clark冲他微笑了一下，“麻烦你特别做这些分析，我很感激。”蝙蝠侠只是点点头作为回应，随后快步离开了控制室。

至少他没有直接把这样的话说出来，不是吗。Clark低声安慰自己，这样的话，即使是在心里对自己说，也只能用耳语般微弱的声响。他还没有完全讨厌我，或者说，他对我的厌恶还没有超过对联盟协调关系的重视。

他至少还没有阻止自己去喜欢他。这就足够了。

他的确对Bruce有所保留，但Clark发誓这对Bruce绝对不会构成任何威胁。

他能感知期待。

*

聆听期待对于Clark来讲是为数不多令他身心放松的事。

天真的孩子渴望收到神奇的礼物，苦恼的学生希望通过困难的考试，陷入暗恋的少年少女祈盼恋人接受自己的心意，年轻的母亲祈祷孩子平安长大，分别的伴侣盼望与思念之人重逢，病人的家人希望自己爱的人尽快恢复健康，年轻人希望自己的父母长命百岁……

宁静的夜晚，Clark会放任自己聆听一会他人的期待。他曾经一度将这种能力错当成了心灵感应，但成人后与生父交流才了解到二者的不同。人类的期待通过体内特殊的结构向外辐射，同样也可以感知外界的期待，只是这一过程往往仅在潜意识中完成，大部分人往往不会察觉，而基于氪星人远远敏感于地球人的体质，就像他卓著的听力和视力一样，他不仅能够感知外界的期待，更能够清晰地将他们分辨出来，能够体会到感知这一过程本身。

对于Clark来说，期待一大部分是不随年龄增长而消弭的天真，一小半坚强的信仰和一点点人类特有的脆弱和自卑。正因为如此，它显得如此美好。作为记者，Clark格外清楚隐私的重要，他不喜欢打探他人的秘密，但期待却不同于人类其他思想要求的私密，期待根源于人类对回应的渴望。

Clark愿意，也喜欢实现他们的期待。当他报社的同事清晨时大声地在期待中叫喊咖啡时，他会悄悄给他们的被子注满芬芳的深色液体，他也会拜托钢骨把那些因任务而打扰了约会或是美餐的战友的名字偷偷从值班表上换下来，给渴望得到礼物的孩子窗前放一块来自遥远星系的彩色石头，给渴望忘记前任走向新生活的失恋者信箱里插一支雏菊。

通常情况下，兑现，哪怕只是变相的稍微回应一下别人的期待总让Clark觉得幸福，但直到最近他越来越发现这对他来讲痛苦的成分正在不断地膨胀。

这一切都是从Bruce开始的。从一个寻常的期待开始的。

在他走进瞭望塔会议室之前，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出现了。

生日快乐。幸福。

那个声音非常柔和悦耳，重复着这几个词，断断续续，间或夹杂的叹息使它显得格外低沉。

Clark站在门口考虑了很久，毕竟这个期待实在显得非常没头没尾，但最让Clark在意的是，这微弱而迟疑的声音有着痛苦的内核，就好像塞了一大口可可粉，干涩的苦味顺着这个低沉的声音萦绕在Clark的心头。

他打开了墙上的出入记录，蓝盈盈的屏幕上只有一个名字，是蝙蝠侠。这是Clark第一次听到蝙蝠侠没有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

所以今天是蝙蝠侠的生日。

他的确不知道蝙蝠侠的生日，或者说，正义联盟的成员不了解蝙蝠侠是个普通人类以外的任何信息，他是那种极度注重隐私的人，显然他也以这样的标准要求他的战友，他尊重他们的秘密身份，至少Clark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生日总归是不一样的，生日是很有纪念意义的……Clark这样想着，他本来已经要走进去了，现在他又往回退了几步。他喜欢生日礼物，或者说他喜欢所有凝结心意与惊喜的东西，现在时间还很早，或许他可以给蝙蝠侠准备个礼物，就像他在星球日报的普通同事之间做的那样，超人和蝙蝠侠也是同事，不过是超级同事。

蝙蝠侠会喜欢什么？

他可以把自己从BW219星系带回来的那块蓝色宝石送给他，那是地球上不存在的元素，蝙蝠侠可以用来做研究，或者做一对袖口和领带夹，他曾经见过蝙蝠侠在战斗中面罩破损露出半只眼睛，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出层次分明的蓝色，从虹膜的边缘向瞳孔逐渐变淡……那块石头就在孤独堡垒，他或许还能在他的公寓里找到一个包装盒。

事实证明他的公寓里没有能够和这块石头搭配的盒子，Clark无法想象他把一个花里胡哨的曲奇铁盒递给蝙蝠侠该是怎样让人尴尬的场景。时间紧迫，他从一间旧西服内衬上裁下一截够长的黑色丝带，在宝石上草草缠了几圈，打了个结。一路上他小心翼翼地用披风遮掩着那块石头，他不想其他已经到达会议室的同事发现这件事，直觉告诉他蝙蝠侠肯定想在他们面前装成一个没有任何弱点的家伙，而对他来讲生日或许就是弱点。他把那块石头放在膝盖上，端端正正地坐着用腿支撑着以免石头滑下去，他破天荒没有漂浮在空中的举动引起了蝙蝠侠的注意，当钢骨为他们展示上次的战损分析时蝙蝠侠狐疑地看向他，而Clark只是对他笑笑，两腿之间小心地交换重心。

当会议终于结束时，蝙蝠侠一如既往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仔细地查看着数据，而Clark在同事们困惑的目光中向他们一一道别。当整个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蝙蝠侠终于抬头看向他。“我想你大概有事要说。”他处理过的声音此刻在Clark耳中显得格外古怪，还有些被刻意疏远的不适。

“是这样——”他把那块石头拿到桌面上，“你还记得我之前在BW219处理当地的一些纷争吧？其中一个部落为表感谢送给了我这个，”蝙蝠侠没有动那块石头，他看着他，表情少见的有些空白而不知所措，“这是一种地球上不存在的元素，我想或许你愿意研究一下，孤堡里有些研究数据我可以传给你作参考。”

“研究。”蝙蝠侠重复了一下，“我注意到你特别包装了他。”

“恩，这个嘛——”Clark不知道为什么感到有些紧张，好在蝙蝠侠没有X视线，他在桌面下有些不安地捏着手指，“我想大概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有不短的一段时间蝙蝠侠处在凝固状态。他看着那块在灯光照耀下璀璨闪亮的蓝宝石，Clark看着他，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殷切。最终蝙蝠侠向他略一颔首，双手捧过了那块石头。“谢谢。我会好好珍惜。”他向Clark露出一个微笑，这还是Clark第一次看见蝙蝠侠的笑容。那很迷人，不单纯是因为唇部上扬的优雅弧度，还因为某些精神上的东西，蝙蝠侠能够在他面前放松。

他没有逼问Clark的具体意图，没有胁迫他保守这个秘密。

他许可了Clark了解他。

幸福。他感受到蝙蝠侠的期待轻轻地呢喃，苦涩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盈的感觉，像雏鸟褪下的绒羽。

【TBC】

抱歉很久没有产出了……这一年真的比我想象中难熬多了

自己的生活中发生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心仪的大学越来越远了，想和喜欢的人告白但害怕因此被厌恶，身边的朋友有了自己的CP一下子孤独了好多呢。有的时候也真希望有人能听见我的期待。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有期待，就会有实现的可能吧。

肯定会甜啦，如果我之后有时间写下去的话。

祝大家都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