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本生贺】Bruce Wayne的超级英雄冒险

Summary：蝙蝠侠在某次任务中头部受创，失去了记忆，Bruce Wayne决定暂时接替他的工作，担任一名超级英雄。
警告:俗套失忆梗  流水账叙述 失忆老爷OOC 强行HE
愚蠢的恋爱故事，跟超级英雄和冒险没啥关系。

预祝大本生日快乐!期待蝙蝠侠独立电影

 
A．

“这里是超人。”Clark冷静地打开通讯器，他已经为这次通讯等待了一整天了。

“超人，”Clark皱着眉看了一眼备注，确实是蝙蝠侠的通讯器，但说话的却是夜翼，这让他感到一阵不安，“Bruce已经醒了，没什么大问题了。”

“一切都还好？”从夜翼的声音中听不出有什么异常，但Clark还是追问了一句，他对于听电话的不是Bruce本人有些介意，“我能听听Bruce的声音吗？”

“哈，放轻松，超人，我可不是绑架犯。”夜翼的笑声传过来，Clark不自然地干咳了两声，他并不是怀疑夜翼，“事实上，Bruce有点小问题，电话里说不太清楚，你还是亲自来看看吧，反正也说不上有多麻烦。”

夜翼说这句话的时候超人就已经在天上了。

 

B．

当他们回到瞭望塔的时候，面带微笑的蝙蝠侠和他身后憋笑到脸抽筋的夜翼正在大厅迎接。

“一场恶战，不是吗？”他满怀微笑与善意像终点线的服务人员一样为归来的盟友们分发蝙蝠能量饮料，“我刚刚看了战况录像，真希望我能快点好起来，我真想给你们提供些帮助。”蝙蝠侠和依次和它们握手，甚至拍了拍其中几个人的肩膀，在面罩的遮掩下他高含糖量的微笑带来的的杀伤力减轻了不少。

当他看到超人时有没有面罩都没有任何区别了。

蝙蝠侠脚步轻快地迎上去，亲切地拉住了他的手，“你刚刚太冲动了。”他怜惜地擦去超人侧脸上的一层尘土，叹着气拥抱了他，超人身体无法忽视地僵硬着，但是既没有把仍在患得患失伤心欲绝的蝙蝠侠推开，也没有像其他联盟成员一样一头雾水目瞪口呆，他表情平静，甚至面带微笑地回抱着蝙蝠侠。当他们结束了亲密的互动，蝙蝠侠仍然温柔地凝视着超人——这温柔从他的面罩中满溢而出，把这个尴尬的满脸通红的大个子保护性地圈在怀里。

“夜翼，你说蝙蝠侠只是脑震荡失忆了，”闪电看起来忧心忡忡，“但他现在看起来像是撞坏了脑子。”

 

C．

“呃，蝙蝠，今天不需要你做战况总结，所以，你可以随便转转，之类的，让夜翼陪着你。”当他们终于艰难地（蝙蝠侠一路上的嘘寒问暖让人头皮发麻）来到会议室，蝙蝠侠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超人对面的位置，超人脸上刚刚有所消退的红晕又浮上了耳尖，今天他们只是想让夜翼带蝙蝠侠来瞭望塔转转帮助他恢复记忆，没想到对方打定主意要参与到底。

“哦，抱歉，”蝙蝠侠站起来仿佛很不好意思一样，“我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

除了神奇女侠以外的所有人，包括夜翼，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你们还看不出来吗，他现在眼睛黏在超人身上一秒也拔不下来。”神奇女侠冷淡地说，“说不定听听作战会议会让他触景生情。”

“我不是有意要冷落你，美丽的女士，”蝙蝠侠微笑着欠身牵起神奇女侠的一只手，放在唇边礼貌的一吻，“但我对我的爱人可是相当专情。”

所有人炙热的目光集中在超人身上，可怜的氪星人茫然地眨了眨眼。“我稍后会向你们解释这件事。

这是最低效的一次作战会议，主要原因是唯一能够阻止所有人跑题的人整场会议都单手撑着脸带着极为温柔深情的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联盟主席。

“你觉得怎样，蝙蝠？”绿灯虽然曾经和蝙蝠侠关系说不上好，但看到昔日的战友落到今天的地步，他还是应该关心一下。

“哦，”蝙蝠侠仍然看像超人，声音中饱含喜悦，“坐在这个位置上看Clark，他专心的样子真是光芒万丈。”

他的战友对于自己的堕落乐在其中。

 

D．

“Bruce，你不用勉强自己对别人表现友好。”会后只剩下Bruce、Clark和Dick三个人，“就做你自己就好，不用太顾及别人的感受。”

“我是不是搞砸了？”Bruce皱眉望着他，现在他的声音听来失去了刚刚的活力，Clark觉得心往下一坠。

“没有，只是你今天表现的和平时不太一样。”他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在Bruce的后颈上，偷瞟了一眼Dick，“我怕因为我的失忆给你们带来太多麻烦，我看了看之前我的一些录像，我尝试着模仿了一下。看来我做的不太好。”

柔软的感情攀上超人的内心。“你做得很好，真的，你是我认识的所有人中最棒的。”他把手放在蝙蝠侠的面罩之后，对方没有表示反抗，于是他轻轻摘下那漆黑的面具，看着Bruce浅蓝温和的眼睛，在他拉下自己索求一个吻时没有拒绝。

当晚代替蝙蝠侠夜巡的时候夜翼遇到了出现在哥谭的超人。

“他看了什么？”超人皱眉问。

“Bruce Wayne出席活动的录像，还有一些采访记录、新闻。”夜翼耸耸肩，“我们又没有什么蝙蝠侠家庭录像之类的。你得承认他模仿的还挺写实不是吗？”

 

E．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关上门后Clark看着早已等在门口的Dick，“Bruce似乎把我当成了什么其他人。”

“我们希望尽可能减轻Bruce失忆带来的影响，于是让Alfred打开了Bruce的私人资料系统，或许用他个人方式记录的资料能够比较容易唤起他的记忆，”Dick斜倚在门框上犯了个白眼，“结果他发现了一份经过三重加密的《追求ClarkKent进度记录》，顺便一提原文使用土耳其语写成的，虽然他失忆了但并没影响他对一些既得知识的使用，总之，Bruce看完这份进度记录后发现你们俩现在是情侣关系，这中间或许出现了一些误会，但撰写这份记录的人失去了记忆，真相不得而知，”Dick正色看向超人，“我和Tim讨论过这件事，有一种解释可能性最大，失忆前Bruce瞒着我们所有人制定了一个涉及你的计划，我怀疑所谓的‘追求ClarkKent’可能是为了计划保密，其中的记录也很有可能是全部由代码写成，如果你现在急于向Bruce证明你们俩并不是他现在以为的关系，很有可能造成Bruce这个不知名的计划泄露。”他叹了口气，拍拍超人的肩膀，“所以恐怕得辛苦你暂时一段时间都要忍受Bruce对你表示的亲密了，他虽然失忆了，固执程度可是一点都没变。”

 

F．

稍晚些时候Clark看到了那份红罗宾翻译后的“追求进度”。

里面非常详细地记录了一些他们相处过程中的琐碎小事，包括几次他和Bruce一起外出吃饭时的菜单，Clark到达和回家的时间，他们谈话的几个主要话题，Bruce甚至发明了一套蝙蝠评分系统来衡量Clark对每道菜和对Bruce谈吐的喜爱程度，他基本上可以单凭Bruce的记录还原当时的场景。

看来Bruce通过与他接触来研究氪星行为学。Clark从那份翔实的记录中得出结论，他并不反对Bruce这样做，他自己也非常希望了解母星上的同类是如何生活的，只是这不免让他产生了一种出于Bruce监视之下的不满。算了，他们被监视的还少么？他该庆幸Bruce没在他的浴室里安装摄像头。

但Clark心里还有另一个小小的猜想，单薄却很固执——

会不会并没有所谓的代码、秘密计划，只是Bruce单纯地想要记录下他们相处的小事？

但很快这微弱的声音便被翻腾着的痛苦淹没了。

他并不是不相信蝙蝠侠也会有如此纯粹的动机，只是如果非要说他来到地球的二十余年里学会了什么，那就是自作多情的人总会迎来悲情的结局。
 

G．

战斗进入僵持阶段，不断分裂的机器人使他们无法靠近母体，这样长期而低效的战斗使得每个人都精疲力竭，更可怕的是斗志渐渐流逝，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产生了放弃的念头，只是出于仅存的希望，没有一个人把他讲出来。

“现在所有人听我指挥，神奇女侠注意左后方，绿灯配合超人制造通道。”蝙蝠侠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频道里，“闪电，你应该可以再高层建筑外层垂直奔跑，他们的飞行高度是有限的，利用你东北方向二百米内左右的银行大厦接近他们的母体。”

“蝙蝠侠？”“你恢复记忆了？”“你怎么骇进来的？我们已经取消你的权限了！”“这能成吗？”“蝙蝠侠你能上场吗？我们人手不够。”

“我现在按顺序回答你们的问题：”此刻Bruce的声音有Brucie宝贝独有的天真烂漫和蝙蝠侠的严谨压抑，“没，目前还没恢复，但你们可以放心听我指挥；系统是我研发的，我能出去就能进来，我只是失去了记忆不是失去了智力，你们不可能真正‘取消’我的权限；在此之前我已经分析过你们每个人的战斗模式，在你们战斗的过程中我也分析了这些机器人的行为模式和工作原理，虽然我可能不是你们熟悉的那个‘蝙蝠侠’，但我保证自己不会比他差；至于最后一个问题——”

轰鸣而至的蝙蝠战机已经代为回答了。

 

H．

“我现在觉得蝙蝠侠在装失忆。他就是为了借机揩油。”

“我也觉得他在战场上那么冷静镇定不可能是失忆状态下完成的，你看到了吗，他徒手拧掉了几十个机器人的脑袋。”

“他的逻辑思维和格斗技巧和原来都没有任何区别，只有正直善良的超人才会相信他是在失忆中还心系联盟感动的要命，他明明就是看不下去了决定自己上，现在他可有机会理所应当地黏在超人身边了，蓝大个还被蒙在鼓里。”绿灯说到一半见闪电变了脸色连忙刹住话头，就看原本应该在理疗室接受超人的“嘘寒问暖”的蝙蝠侠正悄无声息的跟在他俩身后，被发现后Bruce对他俩微笑着欠身。

“我总觉得他更恐怖了。”闪电看着发现蝙蝠侠不见了后从理疗室跑来找人的超人，他正围着蝙蝠侠问东问西，蝙蝠侠在战斗中好像扭到了手腕，但现在超人表现得就好像他被截肢了一样严重。

“不管怎么说——不管他失没失忆，”绿灯侠心有余悸地看着世界最佳拍档，在地上的那个把天上飞的那个扯下来亲了一口，好像他和闪电根本不存在，于是绿灯自己也产生了其实他们根本不存在，他和闪电只是蝙蝠侠制造的虚拟人物的错觉，“蝙蝠侠总是蝙蝠侠。”

说不定是真的唻，他们只是蝙蝠侠为了避免和超人相处太过尴尬而制造的有意识的虚拟全息投影。

说不定他们的意识也是蝙蝠侠写入的程序。

 

I．

哥谭的不少反派不知从哪听到了蝙蝠侠失忆的消息，抓紧时机在哥谭兴风作浪，稍晚些时候他们发现这是一个错误至极的决定，蝙蝠侠如约外出夜巡，并且作风更加硬派恐怖，他扭断了毒藤女的胳膊，打碎了双面人的下巴，还把谜语人倒掉在路灯上，一晚上哥谭警察局的楼顶上被各式各样的歌坛罪犯挤满了，如果有哪个公司抓住时机开发一款Gotham go，今晚将会是图鉴收集者的狂欢夜，他们不仅收集到全哥谭的犯罪图鉴，还有有史以来第一次完成了和Gordon局长对话的蝙蝠侠。

如果事后有人打算那这件事作文章，那也没有办法，蝙蝠侠失忆了。

 

J．

夜巡归来的蝙蝠侠给了他一个贴面吻，Clark像是没准备好一样身体僵硬，不行，他不习惯这个，多少遍也不行，如果对象是Bruce的话，他或许永远也准备不好。“你还好吗，Bruce？”他用X视线悄悄做了一下扫描，没有很厉害的皮外伤，没有断掉的肋骨或者粉碎的膝盖，一切安好。

“这已经是你在一个小时之内第三次问了。”蝙蝠侠摘下面罩微笑着说，“我很好，蜜糖，我能适应的了，我的肌肉记忆根深蒂固，大部分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些人就已经被打倒了。条件反射把我保护的很好。”

“我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你，但你现在适不适合做这种事，你还没有恢复记忆，哥谭的反派都很难对付，”Clark皱着眉，Bruce伸手按摩他眉间那块紧缩的肌肉时不可抑制的想要逃避，“你会有危险的，现在让夜翼和罗宾负责就行了，他们也是经验丰富的。”

“我只能说失忆之前的我大概是个先知，他留下了非常丰富的资料，包括遇到特殊情况，比如我失忆了，针对种种不可抗力的应急预案。”Bruce揽着他向前走，贴心的避免他胳膊上固定的利刃划到Clark，即使Clark是钢铁之躯，“今晚的事实已经足够证明哥谭不能缺少蝙蝠侠，此前也发生过许多事情，我粗略的读过记录，有很多比现在更糟的事情都没打断我的选择。我大概知道过去在我身上发生过什么。”Bruce脱掉战甲，Clark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Bruce的肌肉线条在黑色紧身衣的包裹下显得过分清晰，“很少有正常人会这样选择的，白天扮成花花公子游戏人生，晚上扮成大蝙蝠在高楼间跳来跳去打架斗殴，这听起来简直有点像心理疾病患者了。我想Bruce Wayne在经历了童年创伤之后没有选择接受心理治疗然后一辈子当个优哉游哉的慈善家是有原因的，”Bruce捧着蝙蝠面罩凝视片刻后把他放进柜子里它应有的位置，“蝙蝠侠的身份，才是他真实的自我。而他此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释放，为了成为他真正的自己做准备。”他扶着柜子背对Clark站了很长时间，转过身时仍然带着让Clark心疼的笑容。

“在他回来之前，我会替他管好这一切。”Bruce换回丝绸睡袍，看起来像是没心没肺一样把Clark整个圈进怀里，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而且我有很多得力助手，Dick和Damian都能帮忙，Tim和Jason也是。说实话这挺让我惊讶的呢，我觉得自己还不算老，没想到就已经有四个儿子了。而且，”他自然地贴着Clark的脸，就像所有深爱自己伴侣的人做的那样，Clark却只觉得从头凉到脚，“我有你，有你在我还有什么要担心呢？”

有那么一瞬间Clark产生了连自己都觉得恶毒的想法。

他希望Bruce永远不要恢复记忆。

 

K．

“能跟我说说我是怎样的人吗？”刚醒来不久的Bruce躺在他大的过分的床上，在大概几十个柔软靠垫的支撑下半坐着，半阖着眼温和地打量着Clark，Clark按照Alfred安排的那样坐在Bruce床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尝试着在不尴尬地掉下床的前提下占最小的空间。

“很聪明，”Clark仔细地思索着，他找不到最合适的词汇来形容Bruce，“你是我见过最聪明博学的人，几乎没有你解决不了的问题。认真，谨慎，总是深思熟虑，并且富有远见。”他犹豫了一下，“你是正义联盟的顾问，是哥谭义警，意志力非常强，高尚，原则性强，你给自己定下了很多决不能跨越原则，你说到做到，我还从没听说过什么时候你有失信于某人。”期间Bruce一直专注地看着他，这一方面让Clark觉得不自在，另一方面又给了他鼓舞，“彬彬有礼，当然了，你是一个Wayne嘛。虽然大部分时候很严肃，但是，”他忍不住咬紧下唇，“很温柔。也很细心，你总是在留心观察其他人。你对家人非常好，非常重视家庭。你的情绪总是很克制，大部分情况上我并不清楚你在什么。”

Bruce对他微笑，伸手握住Clark的手，很仔细地端详着，Clark强忍住想要抽回手的冲动，“关于我们呢？”Bruce抬头看向Clark，眼神坦诚毫无隐藏，“我作为情人表现的如何？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是通过任务吧？你刚刚说的，我们都是正义联盟的，是盟友。其实我最想知道，我哪一点打动了你？你对我的评价高的让我吃惊。”

Clark嘴里苦的说不出话来，他不擅长说谎，他从来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此刻他就好像含着炙热的炭块。

“全部。你是我认识的所有人中最杰出的，人性最光辉的代表。”

 

L．

“我是不是个非常混蛋的人？”他们并排坐在哥谭河边的长椅上，手里拿着大把的干面包屑，白色的鸽子叽叽咕咕地聚在他们脚边，有一两只落在他们的肩膀上。

“你为什么这样问？”Clark困惑地瞥了他一眼，“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一直都是，Bruce。”

“你从来没有主动做出过亲密的举止，每一次，即使仅仅是拥抱你，你都会表现得非常抗拒，”Bruce摊手，“别忙着否认，Clark，我能感觉出来每一次你有多僵硬。”

“这不是……”

“是不是因为我们以前有什么感情问题？”Bruce皱着眉的样子很让他熟悉，Clark感到吃惊，每一次当他觉得Bruce表现出某些和失忆前相似的特质都是因为某些负面情绪，“比如说，我移情别恋了，伤害到你了，或者我对你总是很冷淡，不肯正视我们的关系，之类的？失忆前的我看起来像个花花公子。”

Clark手里攥着一盒烤棉花糖，他低下头看着那烤的发黑的外表因膨胀柔软的内心而产生的甜蜜的裂纹，他灵敏的嗅觉感受到甜味渐渐淡下来，他把盒子递给Bruce，对方心不在焉的拿了几个丢进嘴里。

“那不是真的，Bruce，不管你现在看到什么都不是真的，”Clark看着深色河水的浅水区中游动的几只天鹅，有黑有白，“真正的你和现在不同，等你恢复了记忆之后你会发现自己并不是像现在一样习惯于表达感情的人，你现在产生的很多感情是……错觉，等你回想起更多的时候你就明白了，我说不清楚。”

“真正的自己，嗯？”Bruce发出一个类似于冷笑的鼻音，“你怎么知道现在的我不是你所谓的‘真正的自己’，没有那些过去的记忆重压说不定我会更自如的表达自己的感情。”他贴近Clark眯着眼审视地打量着，“如果其他的是错觉，或许吧，但我能确定我对你没有错觉这么一说，记录也可以证明，我不可能如此详细地记录一个漠不关心的人的生活细节，更不可能在意一个我毫不关心的人是如何认识我的。”

“那很复杂，Bruce，现在我没法跟你讲。”Clark把剩下的棉花糖倒进热可可里，毫无感觉地吞下炙热的液体。

他们在河边坐了很长时间，没有人说话，都假装对水面的波纹和远处的天鹅很感兴趣。最后首先打破沉默的是Bruce。

“好吧，你总是对我很有办法。”他叹了口气站起来给Clark系上围巾，“你或许可以忍住一辈子不和我说话，我可忍不住，再没有比想要和你爱的人讲话却开不了口更难的事了。这样沉重的话题你和那个更沉重的我谈吧，现在我们谈也没什么结果。”Clark跟着他站起来，“你想吃冰淇淋吗？那边有。”Clark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冰淇淋车边没几个人，只有些不懂事缠着母亲的小孩子，小贩也再无所事事的玩手机，“现在是冬天，Bruce。”

“你是氪星人，只要有阳光，对你来讲一年四季都是夏天。”Bruce不由分说地向那个方向走去，“我那份报告里有写，你喜欢坚果味，加巧克力酱。”Clark看着Bruce裹着大衣逆着哥谭冬天不小的西风向冰淇淋车走去，把发酸鼻子紧贴着柔软的羊绒围巾。

他不可抑止地想起每一个他和Bruce共同在瞭望塔值班的日子。每一次当他看向Bruce，每一次当他想到了有趣的事，看到Bruce被屏幕蓝盈盈的冷光照亮的脸和嘴角冷漠的线条，就不得不把话吞回去，像是吃坏了肚子又吐不出来一样肠胃胀痛。

为什么，Bruce？

 

M．

Clark醒过来的时候Bruce直直地坐在床边，眼角发红，眼中充满血丝。

“你守了一夜吗，Bruce？”他的嗓子哑的厉害，对方把一杯苦得要命的液体递给他让他喝下去，又沉默着帮他垫好枕头，扶着他坐起来。

“其他人还好吗？他们醒了？”

Bruce点点头。

“别这样，Bruce。”Clark露出一个微笑，他第一次主动握住Bruce的手，灵敏的触觉感受到Bruce指节的僵硬，于是他更紧地握住了Bruce。“这不是你的错。”

“我搞错了方向。”他声音僵硬，含有痛苦的内核，“这本不该发生的。”

“本不该发生的事情有很多，Bruce，但事情并没因此变得更糟。”Clark耐心地看着他，Bruce脸上的表情僵硬的让他害怕。“以前的我会犯这样的错误吗？”Clark能听见他Bruce剧烈跳动的血管发出的声音，他沉默了很长时间，“很多事情的发生不能以时间为比较。”

“这让我了解了起码一件事。”Bruce从Clark手中抽出手，“成为蝙蝠侠，但有格斗技巧和丰富的资料，甚至以往的判断和思维能力都不够，那些记忆，那些我并不想回想起来的东西才是蝙蝠侠存在的根源，他让蝙蝠侠成为他自己。”Bruce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Clark，“我必须想起来，必须。如果我想要做下去，就必须想起来。”

他飞快地离开了治疗室，当Clark出声想要叫住他时，Bruce脚步停顿了一下，但并没因此停下，黑色的披风在他身后翻滚着。

 

N．

失忆后Bruce第一次从瞭望塔回来那个晚上他一直待在蝙蝠洞，没吃晚饭，也不打算睡觉。

“你不用把自己逼得那么紧，Bruce。”Dick负责回答他的一些问题，在Bruce查看小丑资料时Dick实在有些熬不住了，“你可以就先放下蝙蝠侠的工作两天，当做一个假期，你不会一辈子想不起来的，Bruce。”

“或许吧。”Bruce心不在焉地说，他仍然在看小丑坠入的那桶化学物质的成分，“但我想这么做。当你想不起来一件事的时候是很难受的，我还是希望能尽快想起来，正义联盟和哥谭需要的是蝙蝠侠，不是Bruce Wayne，如果我想不起来，就没法重新成为蝙蝠侠。”

“我只恐怕你想起来会更难受。”Dick低声说，帮他找到另一份纸质资料。

 

O．

在Bruce Wayne的失误造成整个联盟大部分成员重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没看见蝙蝠侠再次在联盟会议上出现，Clark几次造访蝙蝠洞都遭到了拒绝。

直到一个星期后，Clark在瞭望塔值班时，发现蝙蝠侠坐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观看他失忆几周以来的战况录像，他双手十指相对支着下巴，似乎整个身心都投入在面前的屏幕上，甚至没有发现Clark走进来。

Clark站在门口等了很长时间，直到Bruce最终关闭录像，转过身来，没有惊讶，没有解释，没有任何情绪的外露，只是对他点点头。“这段时间来我落下了不少工作。”蝙蝠侠用他经过变声器处理后嘶嘶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地说，“失陪。”当他在Clark忙不迭地侧身通过时投来一个眼神，Clark一时无法理解，他只是呆呆地看着，一时无法反应。

只一个眼神就足够告诉他，蝙蝠侠回来了。

 

P．

当战斗结束后Clark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飞向Bruce，他用X视线检查过，Bruce受了些伤，但和他曾经受过的比起来算不上什么，仍然足够让Clark这个不熟悉受伤与疼痛的人心惊肉跳。他看见Bruce转过头对他微笑，他们都灰头土脸，身上满是尘土和血污，就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失忆的顾问完美的完成了他的职责，他仍然像之前一样清晰地指挥、理智的分析，带他们取得最后的胜利。

“过来。”Bruce冲他招招手，Clark落在外星机器人的残骸堆成的废墟上，向Bruce走去，他带着面罩，但Clark知道面罩之下他眼睛亮晶晶的。当Clark走到他面前，还来不及说什么，Bruce就揽住他的腰，迅速地让他揽着自己的肩膀半躺在自己怀里，脸贴近Clark的脸。周围四下里空旷无人，他能闻到被烧毁机器人的焦味和盔甲之下Bruce惯用的木香调香水。

“你知道胜利之吻吧。”Bruce贴近他的耳侧，“我觉得我值得这么一个。”

这不是真的，我们都会后悔的。

Clark从Bruce嘴里尝到铁锈味。

 

R．

他问过夜翼好几次Bruce是怎么恢复记忆的，对方只含含糊糊地说了“电击”“窒息”几个词就在蝙蝠侠凌厉地注视之中收了声。好几次他明确的表达了想要和蝙蝠侠谈谈的意愿，都被对方无视了。他们的关系甚至要比蝙蝠侠失忆前更糟糕，那时候蝙蝠侠还会偶尔以蝙蝠侠的身份邀请Clark Kent共进晚餐。

一切都恢复了常态，顾问仍然是那个顾问，冷静地在一团乱麻的战场上为他们指明方向，Bruce Wayne也还是Bruce Wayne，在短暂地消失了几个星期后又开始搂着女模特出席各种光鲜明丽的场合。

但有一件事改变了，Clark明白了一件事。

Bruce，既不是蝙蝠侠也不是Brucie宝贝的那一个，他代表着某些柔软而神秘的感情，蝙蝠侠所决定舍弃的，Brucie所不能理解的。

他爱上BruceWayne了。

 

S．

“你想谈谈吗？”

又一个共同值班的晚上，蝙蝠侠坐在他的身边，他的头罩放在膝盖上，表情疲惫而放松。Clark顺从地点点头，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长时间。

“首先我要道歉，为之前的误会。”蝙蝠侠即使不戴面具也同样是他，表情平静无波，他的心跳平稳，不泄露任何心事，“我想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吧？我之前拒绝和你谈，是因为我自己也没有整理好这一切，这件事打乱了一切进度。”

“我们都度过了不怎么容易的一段日子。”Clark递给对方一罐汽水，打开拉环时发出砰的声音让他心情轻松了不少。

“你觉得怎样？”Bruce问，Clark扭过头去看着他，他从对方平静的面具上看到一丝裂缝，期待的情绪也在Clark心中燃起了火焰。

“还不错，如果你是问和BruceWayne共度的一周的话。”他平静地回答。

“我觉得你需要一个解释，关于我之前说的那些话，还有那份记录，就是我用土耳其语写的那份。”蝙蝠侠盯着那罐没打开的汽水，“那不是一份秘密计划，也不是什么行为研究。我本来想等到准备得更充分，更妥当的时候再告诉你，等我真正准备好面对这一切再告诉你。”他转过头来看着Clark，没有微笑，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我研究你，是因为我想了解你。”

“就这么简单？”Clark问，他盯着Bruce，想从那张蝙蝠侠的面具之下看到点别的什么，比如说隐藏在那之下的Bruce。“你还打算继续那份记录吗？”

Bruce沉默地回望着他，他把椅子向后推了一段距离。

“或许我们可以从Clark Kent怎么看待Bruce Wayne开始。现在我想重新回答这个问题。”Clark听见自己心跳的巨响声，他不确定Bruce能不能听见，但他能听见Bruce的仍然平静如常，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事情会这样发展，是的，有什么事Bruce不知道，不能提前预料的呢？

“我比较偏向直接一点，”他依然板着脸，把头罩丢在桌子上，贴近了Clark，“从Bruce Wayne究竟爱上了Clark Kent哪一点开始。”

“我们有很长时间来想一个合适的答案。”
 

T．

“我还是有一个问题，Bruce。”

“我不想回答关于我是如何恢复记忆的问题。”

“你究竟为什么非得要执着于恢复记忆呢？我们都知道之所以那天你搞错了方向是因为钢骨的网络遭到了攻击行动泄密，他们临时调整了地点。”

如果我想要爱你，如果我想要继续下去，如果我想要拥有整个真实的你，我必须要是完整的，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全部，不只有爱与信任，还有痛苦与隐瞒，同样的，我也用这一部分同样地去爱你。

“那很复杂，Clark，现在我没法跟你讲。”Bruce疲倦地拉上被子，“我会告诉你的，明天早上吧。你想吃披萨吗？Alfred可以做。”

“没人在早上吃披萨，Bruce。”

“你喜欢吃。记录上这样写的，一个星期里至少有两个早晨你吃你家楼下买的披萨。”

“你还有另一份记录？等等，我们得谈谈，Bruce!”

“晚安，Clark。我爱你，我知道你也一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