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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tfamily+BS】少年理查德(与他的监护人)之烦恼 2/4

磨磨叽叽的大段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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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詹姆士戈登的退休派对。

这位兢兢业业保卫哥谭四十余年的哥谭警察局局长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在他和他的披风朋友,以及其他对这座城市没有放弃希望的人们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这座城市的败血症似乎终于被逐渐治愈了。她仍然终年阴郁不见晴日,但当午夜的哥谭下起雨时,年轻的爱侣可以自由地扔掉伞在雨中拥抱。

那些和他共同战斗的优秀警察在向他敬酒祝贺,门铃响了,他愉快地打开门,“蝙蝠侠?”

“祝贺你退休,吉姆。”那个习惯了沉默的黑色影子露出柔和的笑容,给了戈登一个拥抱,“感谢你为这座城市做的一切,我一直想告诉你,能与你合作是我的荣幸。”“噢,我也是一样。”戈登也笑笑,拍拍他的肩膀,“你要不要进去坐坐?你知道,这里不会有人对这一点提出异议的,他们都知道你理应属于这里。”

“不了。”蝙蝠侠摇摇头,“我想你有更想见的人——”说这他闪开身子,戈登这才看到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芭芭拉?”

那看起来像是芭芭拉,又不像是芭芭拉,她穿着一身比万圣节戏装还古怪的紧身衣,看起来就像个女版的蝙蝠侠。戈登被吓了一跳,不是说他对女性超级英雄有什么歧视,他尊敬神奇女侠,伟大的女性;他对蝙蝠侠就更没有任何意见了,他们一家人都尊重这位伟大的朋友(和他的紧身衣),只是他是一个父亲啊,一个父亲会对他的女儿这样的穿着有意见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芭芭拉不管多大都不应该穿成这样到处乱跑!

“爸爸!”他的小女孩仍然像以前一样热情而温柔地拥抱了他,“太好了,现在你终于能享受自己的时间了!”“呃,谢谢,小芭。”戈登摸了摸女儿橘红色火焰一样温暖的头发,真奇怪,他的女儿戴上面罩以后他还是能清清楚楚地认出她来。“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退休快乐,爸爸!”他被另一个更加热情的拥抱俘虏了,是个高个子的年轻人,手臂修长有力。当年轻人松开他之后他才看清——好吧,他看不清,那年轻人也戴着面具,穿得像是马戏团成员。

等等,这个年轻人有点眼熟,还叫他爸爸。戈登警觉起来。

“别这么无礼,罗宾。”一旁的蝙蝠侠说,“抱歉,我只是太高兴了,吉姆,请你放心的把芭芭拉交给我吧。”年轻人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他机械地看向自己的女儿,而现在他的女儿只是一脸幸福地看着那个年轻人。

随后他身边的时空快速地扭曲了,他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对穿着紧身衣戴着面具的新人轻巧地从天而降,落到设置在市立读书馆借书处的神坛上,把等在红毯一端的他可怜地晾在一边。然后时间更快的推进,他视野中的一切再度扭曲,现在他坐在一个阴冷的石洞里,这里竟然有一张古董长餐桌,他的面前的盘子里摆着一个切开的酪梨,而桌子的两侧落着大群的蝙蝠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盘子里的果实,而长餐桌的另一头是正用刀叉分解把另一半酪梨分解成小方块给蝙蝠喂食的蝙蝠侠。“我很高兴,我的继承人和你的女儿的婚姻为我们建立了更加稳定的合作关系。”戈登从没觉得蝙蝠侠的声音听起来这么恐怖过,这比市面上流行的任何一步吸血鬼电影都更佳真实骇人。

好在他周身的时空再一次扭曲了,感谢上帝,他又回来了,他回到了他温暖的家,芭芭拉就站在他的身边,他骄傲的女儿已经长大——或许有点长得太大了,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这时芭芭拉,仍然穿着紧身衣的芭芭拉抬起头,“看呐,爸爸,这是你的外孙。”她把那个孩子塞到他的怀里,“现在我要和罗宾夜巡去啦!”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女儿跳出窗外,窗外一个年挺人搂住她的腰,他们一起在夜色中优雅地划过,像一对恩爱的燕子,一幅妙不可言的爱情的剪影,但戈登只想尖叫。他低头看了看怀里柔软熟睡的小生命,至少他还有一个正常的外孙,他可得警告他远离那条大半夜在城市里飞来飞去的老路——

噢不,这个孩子也戴着面具。他们竟然给他制作了一个巴掌大严丝合缝贴合婴儿稚嫩脸庞的面具。

上帝啊!戈登在无声地呐喊着,他身后是蒙克画中奥斯陆峡湾的血红晚霞一样凄凉的哥谭夜色——

“爸爸?爸爸?”

戈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你还好吗,爸爸?”

太好了。他还坐在他可爱的小书房里,他的女儿只有十二岁,穿着她的小企鹅毛衣,瞪着那双玻璃珠一样的绿眼睛担忧地看着他。“你肯定是太累了,爸爸,就这么趴在文件上睡着了,还一直念叨着什么’不要面具’。”

噢。对了,他在看蝙蝠侠给他的黑面具的犯罪团伙的文件,罗宾今天早些时候从天而降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的,他还仔细检查了一下,里面没夹着什么关于婚姻与爱情的报告。

“噢,我没事,小芭。”他把他那棉花糖、星星的碎片和阳光做成的女儿搂在怀里,“我梦见你结婚了。”

“结婚?”芭芭拉笑起来,“我才不要结婚呢,男孩都是自大狂,傻乎乎的惹人讨厌。”

这多少让可怜的、心力交瘁的戈登警长放下心来,他真的不想和蝙蝠侠一起在星期天吃饭,也不想帮罗宾照顾孩子,他更不会同意他的女儿和罗宾搅合在一起!噢,他在想什么呢,他们还都是十二岁的孩子,这未免操心的太早了。

“我真希望你慢点长大,亲爱的。”

成年人的世界可是既复杂又可怕的。

#

“啊,克拉克少爷,再在这里看见您真让人欣慰。”克拉克刚刚进门就得到了老管家亲切的问候,阿尔弗雷德以热情又不容拒绝的态度上前帮他脱掉了大衣,克拉克回头瞥了一眼在门口磨磨蹭蹭最终不得不接受他得自己脱大衣的韦恩家现任家主,后者冲他拉下了嘴角。

“请别这么叫我,阿福,叫我克拉克就好。”克拉克把他买来见面礼,一束小苍兰递给阿尔弗雷德,他爱这些花朵,明净的蓝色就像今天大都会的冬晴一样清爽,然后继续着他和这位执着的管家不知道多少次进行的同样内容的对话“您是布鲁斯少爷的朋友,肯特少爷。”阿尔弗雷德自然而然地把他的大衣藏了起来,就当着克拉克的面,坦然的让他难以置信,他很确定自己走的时候这位慈祥的老人肯定又会以“年轻人不应该在冬天追求时髦因而穿的过于单薄”给他换一件更厚实昂贵的大衣,他感激老人的好意,但他不认为朋友之间应该过多的有金钱上的联系,现在更是如此。“我很确定这位称呼属于这个家的——”“‘如果您愿意的话,您可以随时把这里当作您的家。’你们每次都要进行一样的对话,我希望我们能节省点时间。”布鲁斯在老人责备的目光之中把那件大衣不知道从哪翻了出来,随意地把他搭在门廊的衣帽架上。

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例行相互(或者单向?)讽刺,随后阿尔弗雷德大声地宣布他要给他们的客人准备茶点,请布鲁斯少爷自便。“他不是客人。”布鲁斯耸耸肩,向克拉克偏头,“他是我给迪克请的家庭教师。感情家庭教师。以后每个星期六下午这个时候他都会来给迪克授课。”

“抱歉?”阿尔弗雷德高高地抬起了眉毛,“布鲁斯少爷,请您原谅我因为年龄而下降的听力,您刚刚称呼克拉克少爷为什么?”

“家庭教师。”布鲁斯面无表情,“所有人都在要求我解释什么是爱情——但我解释不了,所以,我做了明智的选择。”他再次冲克拉克偏头,这让后者不得不露出一个紧张的微笑以示支持。“好吧。”阿尔弗雷德保持着他眉毛的高度,“那么——请您务必招待好理查德少爷的家庭教师,”然后他降低声音,近乎用气声说,“罗切斯特少爷。”*

肉眼可见的,布鲁斯涨红了脸,似乎有些恼火,但最终他只是对着阿尔弗雷德的背影皱了皱鼻子。

“呃——”克拉克不确定这种时候他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布鲁斯——”“别理阿尔弗雷德,他有的时候就爱开这种玩笑。”布鲁斯移开视线盯着远处的某一点,克拉克能感受到他散发的拒绝信号,“英国人。”“当然,你总得允许阿尔弗雷德保留他的戏剧爱好。”克拉克笑起来,“我只是想说——谢谢你。”“我当然知道衣架在哪。”布鲁斯小声嘟囔着,“只是你需要知道,”他不自然地请了清嗓子,“阿尔弗雷德对换装很有一手。同样源于他的,”布鲁斯撇撇嘴,“戏剧爱好。”

“我无意拒绝阿尔弗雷德的好意,但……”布鲁斯没有看他,只是径直竖起食指,克拉克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垂下眼,睫毛的阴影落在虹膜明亮的灰蓝色中,看起来就像初春的湖泊,即将融冻,脆弱而——充满生机。布鲁斯的迷人之处就在于这些细节。

“我们现在不该在细节上再有……”

一个没有超级视力的人。

“难以界定的——关系。这对我们都好。”

一定会忽视这些。

(*《简爱》的男主人公 他和家庭教师什么关系大家都懂……)

#

更早些时候。

“阿福。”他站在门口,紧紧地裹着羊绒毯,或者他的大衣,也可能是披肩,总之是随便什么他不在乎的湿乎乎的东西,“克拉克,”他毫无意义地吞咽了一下,“他说了。”

管家为这没头没尾的句子愣了一会,他把韦恩家年轻的家主半引半拉地接进屋子,随即恍然大悟,“哦,他说了,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对吗?”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布鲁斯的脸,在布鲁斯的嘴角出现小幅地上扬的趋势时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胳膊,“天啊!太好了!”布鲁斯从没见过阿尔弗雷德那个样子,他一向得体的老管家从来没有与他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我们是不是该为你们做些准备了?”老人快速地回复了理智,但笑意不断的从他颤抖的白眉毛中满溢出来,他不停地做着许多自从年轻时离开英国皇家大剧院后就不曾出现过的华丽手势,手忙脚乱地把大衣从布鲁斯身上扒下来,“我该联系威廉姆斯先生吗?他之前一直为夫人订做首饰,老爷的订婚戒指也是——现在就订婚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哦,我知道现在年轻人喜欢多享受一会没有婚姻束缚的感觉,请原谅我的失礼,但少爷,您无法想象——”

这喜悦的声音突兀地中断了,“您没有告诉我全部,是吗,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拎着他透湿的大衣,脸上激动的红晕还没有消退,“阿福,”布鲁斯感到一块刚从火堆里捡出来的炭块卡在他的喉咙里,他使劲地吞咽着,“我很抱歉。实际上他并没真的说出来——我阻止了他。在他开口之前,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我没让他说出来。我觉得这样对我们俩都好,我是说,即使是像我这样的人,也不至于不明白克拉克是……最好的,他是我认识的所有人中最好的那个。我信任他,阿福,我很少信任什么人,他对我来讲真的很重要,我不想因为这样的事影响我们在联盟中的合作,或许我们现在有些问题……”向阿尔弗雷德撒谎很难,但不向他撒谎更难。他不知道是什么出卖了他,他是想告诉阿福的,他不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他就是想告诉他他今天遇到了一些特别的事情,他本不该为这件事露出错误的微笑的,但是他爱的人也爱他,这是多么值得一个微笑的时刻,即使是现在,他感觉肚子里断了半截刀片,在他说话的时候就把五脏六腑绞个稀巴烂他仍然,仍然——

上帝啊,克拉克爱他。

而他不能告诉他他也爱他。

“您没有什么需要抱歉的,先生。”布鲁斯看着他的眼睛暗下去,“至少对我没有。我只是为您感到非常遗憾,也为您的父母,我有愧他们将您托付给我,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使韦恩家的男孩成长为连爱也会伤到他的胆小鬼。”

“你知道,我不能——我只是他生命中很短很短的一个时刻,我不能强求他带着这么沉重的负担。”他瞪着阿尔弗雷德,又似乎是想对着老人眼中的自己说教。

“肯特先生会比我们所有人都活得久,少爷,”阿尔弗雷德郑重的把那件湿漉漉的大衣搭在他的手臂上,好像那实际上是什么更重要的东西,比如布鲁斯的灵魂,如果他真的有那种东西的话。“只要他决定要和地球上的某个人缔结一段关系,他就一定会成为那个送终的人。他肯定会受到伤害,但这没什么关系,不会比射线或者氪石造成的伤害更严重,因为当伤口愈合之后他仍可以在他那无尽的生命中开始一段新的浪漫,而您的逝去只会成为他漫长的爱情史中微不足道的装饰品。”他顿了一下,“超人是经历过很多很多死亡与离别的人,您不必担心——”

“见鬼的,我当然知道,没人比我更清楚了!我当然不是想让他把一生耗在我身上,在我死了以后也像西西弗一样推石头!”他突兀地怒吼了一声,“我——我就是——”

“您体贴地不想做这个伤害肯特先生的人。”阿尔弗雷德毫不退让地瞪着他,这让他痛苦地移开眼睛。“或者更糟。”那炭块重重地落在他的胃里,他似乎有些支持不住地握住阿尔弗雷德的手,一声介于悲鸣与咆哮之间的声音从他的喉咙直直地刺入沉闷的空气中,“我害怕我才是那个’活得更久的人’,可笑,我还以为自己除了蝙蝠以外没有别的害怕的东西了呢。阿福,我真是该死的幸运,他们都死了!爸爸,妈妈,瑞秋,我每一次,每一次都看着他们在我眼前死掉,而我又一次成为了他妈的那个活下来的人!我当然知道克拉克是这地球上最强大的人,他可以活很久很久,甚至永生,但他不是无敌的,如果有一天他也——”

他的话没能说出口,因为阿尔弗雷德紧紧抱住了他,就像他十岁那年在冬季滴水成冰的阁楼里那样,尽管现在他比老人高出很多让这个动作有些困难,但那个拥抱还是一样的可靠,温暖,让他内部那头几乎把自己撕裂的猛兽安静下来。“不会的,少爷。”他温柔地拍着那个自从十岁就不曾走出阁楼的男孩,“我和理查德少爷,以及您的朋友克拉克——我百分之百确定一个没有说出口的告白不会对友情造成任何不利的影响,都不会先于您离开的。等到您像我一样成了个老头子的时候,您的黑披风连同塌陷漏水的大宅东南角都会由理查德少爷继承,而超人将仍然是蝙蝠侠的最佳拍档。等到某一天您不幸地死了,我们都会围绕在您的身边,咒骂您自私的把巨大的伤痛留给我们,然后把您埋葬在韦恩的墓园——我们会一直陪伴您,如果您愿意赋予我们这样的殊荣的话。”

“你肯定不会给我举办葬礼的,阿福,你剩下的年头熬不到那时候。”布鲁斯的头压在阿尔弗雷德的肩膀上,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这大不敬的话让老人哈哈大笑起来,“我当然可以,少爷,您怎么知道我剩下多少年头?您从四岁我刚认识您起您就开始猜测我的年龄和生日,二十多年了,您一次都没猜中过,由此我认为您对年龄的计算实在不算在行。”

“这发生了什么?”门廊了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当迪克出现在门厅的时候恰好遇上了布鲁斯的眼神,尽管他很快的躲开了迪克的视线并潦草地结束了那个拥抱,但似乎他眼中的那把碎玻璃还是扎伤了那个敏感而善解人意的男孩,“你还好吗,布鲁斯?我听见——”

“这没什么事,理查德少爷。”阿尔弗雷德转过身来再平静不过地说,“布鲁斯少爷不知道为什么大雨天在外面瞎跑,您也听见了,他刚刚可真是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为什么我们不去一起去给他做点姜茶呢?我这里有一个我父亲传下来治愈感冒的妙方,把姜茶和鸡汤兑在一起,一杯下去,睡一觉就好了。”迪克垂下眼睛,随后看向布鲁斯,后者尝试着把额前被雨水淋的乱七八糟的黑发耙回脑后,躲避着迪克的注视给了他一个虚弱的微笑。“好的,阿尔弗雷德。”少年说,他拉过老管家的手和他一起走向厨房,没走出几步之后又回过头来,“布鲁斯,”那个仍然呆站在门厅的人如梦方醒地抬起头看着他,那是一种让迪克很陌生的表情,“如果你洗个热水澡之后还有力气的话,你能来帮我们切些姜末吗?”他看着布鲁斯眼里的惊讶不确定地舔了舔嘴唇,“就是——你切的姜末是最好的。阿福切的太细。”

“姜末。”布鲁斯重复了一遍,现在他向前走了几步,湿答答地水滴在地板上从他身上留下一条小溪,“我会的。谢谢你,迪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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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迪克无奈地捂着额头大叫了一声,“你能不能别再——”

“我马上就走,抱歉打扰你们。”韦恩家主义正严辞地踩着梯子从书架的高处取下一本比砖头一样厚的书籍,“我需要这本书帮助我完成多元宇宙通道公式——”

“你知道那是本葡萄牙语词典吧。”男孩挑眉看着他,“或许你的通道建设需要一个南美建筑工,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布鲁斯,你不能监视我们然后再被发现的时候假装你要进来拿书!”他看了一眼克拉克想要寻求支持,而后者只是盯着几页稿纸,把它们反复打乱又整理好,好像对布鲁斯所做的一切一无所知一般,真是奇怪了,如果不是因为克拉克总是盯着那个架子他根本不会发现布鲁斯躲在后面。“你——你就不能——”

“我很抱歉。我只是有点担心你们的课程进展。”布鲁斯把书塞回去,仍然站在梯子上,“我保证我不会再——”“‘噢,噢,我保证我不会再监视你们了,我只是很担心你们因为谈论爱情炸毁了我的房子或者毁灭了世界’,别这么说,拜托,布鲁斯,”迪克板起脸,故意压低声音,让一片阴翳落在他的眉间,模仿着布鲁斯的表情,“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说你只是想和我们呆在一起呢?我们都愿意你加入我们。”迪克翻过桌子坐在克拉克身边,慷慨地让出了一个沙发,布鲁斯看着那个空出来的位置,他没有动,“你干嘛那么愿意把一切都弄的那么麻烦呢——就,说出你的愿望,我们也会很愿意满足你。”他抬头看着克拉克,“对吗,克拉克,你也愿意布鲁斯呆在这吧?”

听到那个名字的同时布鲁斯也抬起头盯着他,这让克拉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当然。”他推推眼镜,对布鲁斯笑笑,“这是布鲁斯的房子,他可以呆在任何他想呆的地方。”

布鲁斯韦恩站在梯子上,表现得就像一个受辱的骑士,最终他放弃了为自己辩解,就坐在了他们对面的沙发里。

“我们刚刚说到哪了?”迪克对于自己取得了说服自己的导师遵从自己的内心愿望而自豪,他愉快的看向克拉克,却发现后者正两眼发直地盯着什么遥远的地方,“克拉克?”

“噢,抱歉。”克拉克紧张地笑了笑,“所以你要不要告诉芭芭拉小姐呢?关于罗宾的事——”

“他不该。”

“嘿,布鲁斯,这是我自己的事!”迪克大声抗议,“我知道我的身份有些特殊,我也知道你在担心身份的安全问题,但我认为这件事并不是没有讨论的空间。”

“你有什么告诉的必要?你不告诉你爱的人,你照样可以爱他,爱本就一件要求沉默与秘密的事。”布鲁斯防御性地端起茶杯。

“我只想对芭芭拉忠诚,我不想因为秘密而疏远我们。”迪克扁扁嘴,“好吧,我承认,我之前完全没有想过有这么多麻烦。”

“有的时候我们处在特定的情况下要求我们不能表白自己的爱意,”克拉克微笑着递给他一张纸,“读读这个。”

“‘我看到她,我亲爱的夫人,独自一人,没有人守护。

夫人问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迪克皱眉朗读着,“‘亲爱的夫人,我只是碰巧路过。

不要隐瞒事情的真相,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在这里?’”

“这是一位叫做约翰斯朵夫的骑士写的小诗,”克拉克解释道,“这位骑士,爱上了他领主的夫人,但出于他崇高品格,对领主的忠诚和对夫人的尊敬,他不能表达对夫人的爱意。”

“哇哦,这可真刺激!不过也有点俗套。”迪克的眼睛亮起来,“所以,他因为他的身份不能表达他的爱。”

“是的。”克拉克摸摸迪克的头,这让这个自称青少年的男孩十分受用,“就像你的情况一样。”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不认为这对解决我的问题有帮助。”

“或许我们可以看看骑士是怎么做的。”克拉克耐心地微笑着,“文学的目的不在于为你的生活提供指南,它只是尝试着让你明白一切是怎么回事。”

“他们写诗?”

“不,事实上他们真的会去追求女主人,虽然这听起来严重违反骑士精神。”克拉克递给他另一首诗,“当他们的感情得不到回报,他们还会发牢骚。”

“我必须得承认’骑士’这两个字在我心中的印象大为改观。”迪克喃喃地说。

“这没什么值得羞耻的,”克拉克表现得很坦然,“这恰恰证明了他对领主夫人却有感情,所以他才忍不住要去接触、触碰。”

“你真的认为骑士对领主夫人是真爱?”一个低沉却咄咄逼人的声音插入了他们的讨论,“别这么天真,克拉克。”

“你为什么这么说,布鲁斯?”克拉克皱起眉头。

“有些人只是沉迷于奉献,求而不得,他们认为这让他们更高尚。”布鲁斯抽出一张纸,“瞧,我这也有一首诗作证据。”

“‘我也非常坚定,如果我可以对您讲述实情。’’听从我的建议吧,收回你的请求,因为它永远得不到回应’”迪克任劳任怨地接过布鲁斯的那张纸,他知道他的导师一张嘴这里就没他什么事了,“‘那么我能得到酬劳吗?’”

“‘上帝会让你从别处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布鲁斯的嘴角隐秘地勾起来,“瞧,这才是我们的骑士大人的目的。他对领主夫人并不存在所谓的爱,这些高贵的骑士大人之所以爱上领主夫人,就是因为他们陶醉于那种牺牲感,那种圣徒的膜拜,他们根本不把自己爱恋的对象当作一个人来爱,她只是他的一个象征,一个符号。”

“这不矛盾。”克拉克沉着冷静,“爱情中你能够获得的东西也是你爱情的重要组成部分。”

两个战士白刃交锋

“那么说,我爱一个人的财富,我也是爱他吗?”

“这是不同的,布鲁斯,你怎么能把他们混为一谈?”

他们的武器,

“这怎么不同?再没有人比我更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了。”布鲁斯嗤笑了一下,“如果这些骑士眼中的圣女不是领主的夫人,而是个酒吧女,他们轻而易举就能上手的对象,他们根本不会发现那些美好。”

“这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布鲁斯,当你爱上某个人的时候,你会不受控制地把所有美好的品质加诸于他,你会认为他是完美的。这难道是因为你只爱你自己,你只享受自己拥有’完美’的感觉吗?你会情不自禁地想要逃离他,因为你从心底深深地认为你本身不配拥有完美。

使空气飞溅一片血影和寒光。

“完美?那种东西根本不存在,克拉克,即使是深陷爱河不可自拔的人也深深地认识到对方身上固有的缺陷,他们却选择视而不见,这难道不更证明他们只爱自己?如果他们真的爱对方,就该让对方变得完美。”

“那不是爱的意义,我们爱一个人,仅仅因为他是他,不论他贫穷或者富有,健康或者疾病,那都是属于他的一个符号,我们不必在对方身上找寻完美,我们只是在寻找一个能接受自己全部的人。”

这决斗的把戏

“能接受自己全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存在?接受现实吧,有些爱情注定不应该存在,因为我们期望从对方身上得到对方根本不能给予的东西。

“爱情的持久,不在于我希望得到什么,而在于对方最终给了我什么。爱情就像这世界上的一切,不论他是什么模样,属于谁,都有存在的价值。”

乃是受到苦恋折磨的青春的吵嚷。*

“嗯,所以你也爱上了什么可望不可及的人?就像那些诗里的骑士?”

作为回应,那两个大人都转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迪克,这让他不得不停下想个仓鼠一样咀嚼饼干的动作,但——这真的很有趣啊,看着蝙蝠侠和超人不过为了文学争的面红耳赤,而不是正义联盟的行动,人类的未来之类的问题……“嘿,得了,别那么严肃,”迪克尝试着友好地微笑,但布鲁斯的表情让他笑不出来,这表情通常出现在他即将被大骂一顿并且取消至少一个星期的夜巡资格之前,“布鲁斯也是个骑士,不是吗,”他尝试着露出一个十二岁男孩最可爱的微笑,“黑暗骑士也是骑士,不是吗?”

布鲁没有看迪克,他把因为刚刚激烈的争论而垂下的头发梳理整齐,又像进来的时候一样光鲜亮丽,随时准备出入任何一个名利场合。

“你说得对,克拉克。”他用谦逊、平和的口吻说,“我不知道我们怎么会争气来,这本就没什么好争的。我太傲慢了,当谈,每一种爱情都有存在的价值,这也是我想告诉迪克的。”

(*摘自波德莱尔《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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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克拉克到底怎么回事?”当克拉克离开后迪克积极地凑过来。

“什么怎么回事。”布鲁斯用力地翻过一页,“你的数学作业是自己做的吗?怎么写的这么工整?”

“你别转移话题!”迪克生气地抢过本子,“当然是我做的,我在为了给芭芭拉写情书练习书法。你和克拉克出什么事了?你们又在瞭望塔吵架了?还有,你得停止每次跟克拉克示弱都拿我当挡箭牌的行为这严重有损我在克拉克心中的形象。”

“你为什么这么问?”布鲁斯睨了他一眼,“我们没吵架。”

“只是——平时你们要是对于这样的问题,就是什么诗歌啦、电影啦、哲学啦,总之关于那些不涉及原则问题的事情都要争个不眠不休,古罗马的菜市场也不会比你们辩论的客厅更吵,简直就是西塞罗和苏格拉底吵架。你从来没在这些事上向克拉克妥协过,但每次你们争完你都心情很好——我还以为你享受这样呢。”

“没这回事。”布鲁斯冷漠地走向窗外,克拉克正消失在韦恩庄园外延的胡桃木森林中,那些毛茸茸的芽温柔地亲吻着他的脸颊以获得撑过一个冬天的能量,“我为什么会喜欢跟人吵架?还是跟超人那种固执的家伙。他的一切品味都和他的衣着品味一样糟糕。”

“得了吧,你以为我没看出来吗?每次你和克拉克吵架你都会事后讨好他的——比方说让他赢得你们的争论,承认他是对的什么的,就像今天一样。”

“别操心我了。”布鲁斯摘下一朵克拉克带来的小苍兰,阖上眼把那脆弱而宁静的花朵贴在鼻尖深吸了一口,“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跟芭芭拉告白不至于暴露身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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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芭拉!芭芭拉!”

芭芭拉遭到突然袭击,在大脑中她像个战士做好了防御准备姿势,但现实中她只是像个布娃娃一样被莫妮卡一把拽了过去。“理查德格雷森来了!”她的女伴握着芭芭拉的肩膀激烈晃动着,这让她觉得头昏脑胀,“谁是理查德格雷森?”女孩艰难地扶正眼睛,“我一会还有实验课,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步行去实验楼要花不少功夫。”“天呐,你还真是个书呆子!”莫妮卡翻了个白眼,“理查德格雷森!布鲁斯韦恩的被监护人,你难道没听说过?他天天跟着布鲁西宝贝儿在电视上露脸!”

“那么这位韦恩集团的少爷到我们这种地方来有何贵干?”芭芭拉赶在莫妮卡揉皱她的实验报告之前把它拯救出来,“和你聊天很高兴,莫妮卡,但我真的得走了。”

“不行,不行!”莫妮卡不依不饶地拉住她,“你跟我去大门口,芭芭拉,他就是来找你的。”

芭芭拉手忙脚乱地被她的女伴们前呼后拥地推到校门口,就看见一身笔挺的定制西服、黑发精心梳理、抱着大束玫瑰的理查德格雷森,而他身边围了至少半个学校来看热闹的同学,看起来就像被名媛政客簇拥的哥谭宝贝布鲁斯韦恩的少年时代。

“你好呀芭芭拉!”看到她出现后笑容闪闪发光的格雷森脚步轻快地走上前,皮革和木质香调的古龙水与他稚气未脱的脸配合起来有些滑稽,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身边的女孩们看起来都已经为这个小男孩神魂颠倒了,“首先介绍一下,我叫理查德格雷森,而你是我们伟大的哥谭警察局局长,正义代表的掌上明珠。”说着就不由分说的把玫瑰塞到她怀里,香味钻进她的鼻腔烧红了她的脸,“卡罗拉是玫瑰中最红艳的品种,但还是比不上你的红发让人印象深刻。”

“这肯定是搞错了,格雷森先生,”芭芭拉紧紧盯着那些饱满形如心脏的花朵,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看哪,“我想你肯定是找错人了。”

“叫我迪克。大家都这么叫我。”格雷森亲切地拉住她的手,“我很确定我没有找错人,再没有一个叫芭芭拉的女孩能像你一样勇敢而又可爱了。”

“好吧。”芭芭拉的表情就像第一次吃到柠檬那样,“好吧,格雷森先生,(“迪克。”少年坚持着,露出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笑容)迪克,很高兴认识你,你还有别的事吗?”

“芭芭拉,从第一次见面,你就深深地打动了我,一连几个星期,我都沉浸在激动和对你的思念之中,我夜不能寐——”

“什么?”芭芭拉瞪大眼睛看着他,她的眼镜滑倒了鼻尖,但她现在没有功夫管它,“我因为对你的思念夜不能寐,我想念你,芭芭拉,所以请你原谅我在这样不合时宜的时刻不管不顾地来到这里。”男孩真诚地牵起她的双手,放在唇边轻吻,芭芭拉只觉得肉麻地汗毛倒竖,但对面的人手劲不小,她抽不出手。

潮水般的起哄声让女孩浑身发抖,她也说不上来她发烫的耳尖是因为格雷森德蠢话还是沉浸在偶像剧的剧情成真的激动中的女生们的尖叫,怒火让她的大脑像她妈妈煮的罗宋汤一样咕嘟咕嘟沸腾。

芭芭拉反手拽住格雷森的手,“留神脚下,格雷森先生。”她咬牙切齿地说,在那个男孩的脸因为这主动地接触儿迅速涨红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拉着他抱着巨大的玫瑰花冲出人群的包围。

芭芭拉戈登可不只是个书呆子,她愤怒地想,她还是哥谭公立中学的百米纪录保持者。

她一路跑到实验楼门口,现在这里没什么人,托格雷森小少爷的福,现在他们大概都沉浸在仙度瑞拉绑架王子抢走水晶鞋的南瓜车的震惊之中。格雷森脸涨得通红,但呼吸平稳,就他光亮的皮鞋来看他的表现十分优秀,没有像其他男孩一样在赛跑结束以后立刻把自己扔到地上像条狗一样气喘吁吁。“我很抱歉,格雷森先生,”她把那束花退回他的怀里,“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如果你是想找乐子的话,你找错人了,我不是那种你们公子哥会看上的女孩,我很无趣、古板,我也没有任何兴趣和你们中的任何一位相处,我一个人过得很好。”

“找乐子?”格雷森愣愣地看着他,又愣愣地看向芭芭拉,“不,我所说的一切,那天晚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通红的脸又一下子变得煞白。

“哪天晚上?”芭芭拉皱眉看了看表,格雷森看起来很沮丧,但她没有时间留给这个傻乎乎的男孩了,“抱歉,我得走了——还有,一个建议,格雷森,玫瑰绝对是送花的最差选择,男孩送给女孩寓意着分手,明白吗?”她冲他飞快地微笑了一下,“Au rev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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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坦娜在欢呼中结束了今天的最后一场演出,金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像宇宙一颗爆炸的超新星那样,包着亮晶晶彩色玻璃纸的糖块雨一样落下来,糖果落在手里,闪光落进孩子的眼睛里。魔术师微笑看着激动的尖叫着的孩子们,注意到了观众席最后站着的一个少年。察觉到她的视线,少年抱着一大束包装精美的蓝色鸢尾送上舞台,并绅士地牵着她的手欠身致以一吻,这把草坪上快乐的气氛带上了另一个小高潮。

当她回到后台时,毫不意外,迪克已经等在她的化妆间了。“祝贺演出成功!精彩极了!”他大笑着拉响了一个小礼炮,“我希望你喜欢鸢尾,他们很衬你眼睛的颜色。”

这让斜靠在门框上的扎坦娜扑哧一声笑出来,“谢谢,你演的也不差。”迪克心虚地瞪大眼睛,这让扎坦娜笑的更厉害了,“迪克,别学布鲁斯那虚伪的一套。”“我可不是来讨好你——”“好了好了,我可不只是个魔术师,记得吗?”扎坦娜把那束花插进瓶子里,“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你和蝙蝠侠碰到了什么难题?”

男孩就像个撒气的氢气球那样迅速地低下了头,一副沮丧的样子,“你有没有——”扎坦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纠结地抓耳挠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预测未来?”

“预测未来?”扎坦娜愣了一下,“这是怎么了,迪克?最近发生了什么?”“没什么。”迪克在她的高脚凳上不安地扭动着,“就是……就是可不可以?哥谭最最可爱,最最漂亮,最最杰出的魔法师扎坦娜小姐,你肯定可以对不对?”他瞪着那双柔软的湛蓝眼睛,这让扎坦娜叹了口气,“迪克,未来是很飘渺的事情,阅读未来永远是很模糊,充满风险的,甚至被认为是违反物理法则的,而且——”魔法师面露难色,“被预知未来的未来是一个莫比乌斯环,不管你如何尝试着改变已知的结局,都会导致哪个你想要改变的结局的发生,你不能幻想自己可以成为现实版的。”

“这没有那么严重的,扎坦娜!”少年抬高了声音,“我只是想知道——我只是想知道我会不会有灵魂伴侣,我觉得这不过分。”

“灵魂伴侣?”扎坦娜被这个男孩吓了一跳,“但你才多大啊?你关心这个是不是有点早?”“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说这个句话!”迪克激动地跳到凳子上,“戈登这样说也就罢了,布鲁斯、阿福都这么说!连你都这么说!”他做出了一个完美的后空翻又一屁股坐了回去,“不是说魔法师都是孩子的朋友嘛。”不再相信圣诞老人、复活节兔子以及牙仙的青少年理查德格雷森仍然对魔法师抱有幻想。

“好吧,好吧。”扎坦娜坐在他身边,“我当然是你的朋友。但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像你这样英俊又可爱的男孩不会有哪个女孩不喜欢的。”

“或许很多人喜欢。”迪克忧伤而若有所思,“但芭芭拉就不喜欢。”他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一个闪亮得有点让人心疼的笑容,就像她和迪克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一样,布鲁斯好心想带这个失去父母男孩来看魔术散心,却不得不中途因为案子把他丢在了会场。“毕竟她那么特别。或许有一天我像布鲁斯一样酷她就会喜欢我了。”

她找出一个底部有很多磁铁字母的磁力盘,“让我们来看看魔法能做点什么。”

“这有用吗?”男孩蓝色的眼睛里有一些天真的怀疑。

“看起来像算命的,对吧?”扎坦娜向他展示磁盘,“磁针会感应牵引你的引力——引力可要比你物理课本中写的神奇的多,引力是时间运动和一切事情发展的源动力,它把过去和未来贯连。想想吧,虽然我们都孤独地存在于世,但引力将我们彼此相连,而你和你的爱人之间独特的引力会让你们走到一起。”扎坦娜微笑了一下,拉过他的手打开开关,“现在——”

所有的字母开始震动,最先被固定在磁盘上的是一个B和G。“芭芭拉戈登!”迪克大声地喊出一个女孩的名字,他年轻的脸被一束不可见的光照亮了,但转瞬之后这束光就消失了——另外几个和“芭芭拉戈登”不怎么相关的字母也出现在了磁盘上,一个A,一个T,“BAT?”迪克喃喃地说,专注地盯着磁盘,随后出现了另外几个字母,一个I,一个R,最后是一个歪歪扭扭被吊在磁盘上的L。

“蝙蝠……蝙蝠女孩……”迪克不知不觉中站了起来,“这是……这是什么意思?蝙蝠侠的女孩?难道我的灵魂伴侣是蝙蝠侠的……女朋友?上帝啊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能比从布鲁斯手里抢女孩更难的事了,他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搞的竞争对手——”“说不定是蝙蝠侠的女儿呢。”扎坦娜尝试着安慰他,“噢不——”迪克绝望地把自己的脸埋在手掌中,“别对我那么残忍,我已经十二岁了,而布鲁斯现在连个女朋友也没有,他还像个小姑娘一样在纠结要不要和暗恋对象告白害怕被拒绝——”

“这就是布鲁斯,不是吗。”扎坦娜揉揉他乱糟糟的头发,决定不告诉这个年轻的男孩婚生子不是孩子出生的唯一途径,“嘿,你猜怎么着,我们还有一个选择,或许我们可以加快你弄清楚你的蝙蝠女孩和布鲁斯关系的进程……”

“是什么?”迪克用全然信任的目光看着这位和他的导师一起长大的魔法师。

“我们可以查一查布鲁斯的灵魂伴侣。”

“什么?”迪克一愣,“但……但布鲁斯他不在这里我们怎么能……”

“我们可以找到一点模糊的信息,不会很准确,但至少可以给我们提供大致方向。”魔法师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闪闪发光,这让迪克有点……毛骨悚然又异常兴奋,天哪,这是布鲁斯韦恩啊,他能刺探他的导师,他的监护人,全哥谭秘密最多,也最懂得保守秘密和使用秘密的人的人最最私密的秘密,他的——爱人,布鲁斯再也不能拿夜巡要挟他了!

“CK。”迪克皱着眉盯着那个字母缩写,它不再发生任何变化,就那么歪歪扭扭地停在那里,没有增添也没有减少任何字母,“这说明不了什么,CK有可能是任何人,这不是一个罕见的名字缩写,甚至是Calvin Klein——”他皱着眉头,“噢天哪!天哪!如果说布鲁斯的CK,那就一定是那个人!”他的表情由困惑到恍然大悟,由窃笑到忧虑,丰富到让扎坦娜叹为观止。

十二岁的理查德格雷森,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降临在他的身上。

他,罗宾,他要拯救蝙蝠侠。

那些游吟诗人真有远见,不是吗,他们早就知道那些名字里带骑士的家伙总是会爱上那些不属于他们世界的人,他们写下大篇幅的赞美诗,用胜利和忠诚装饰他情敌的顽固感,却只有一个人带着满身伤痛和疲惫的时候偷偷想一想他的月亮。

但是见鬼了,黑骑士该干点什么,迪克回忆着克拉克的课程,他们赶走领主,独占领主夫人和他的封地,幸福快乐,还能得到一本像《铁手骑士》那样的由当代知名爱情小说畅销作家撰写的传记。

布鲁斯韦恩可是黑暗骑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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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就那样说了。”迪克蜷缩在沙发上,垂头丧气,“她用法语说’再见’,我不知道她是想要炫耀还是怎么的,看来她是真的把我当成连示爱都不会的花花公子了。我上网查过了,红玫瑰的花语就是’我爱你’,再说布鲁斯总给那些姑娘送玫瑰,我从没看过她们生气,不像我被嘲讽了一顿。”他瞥了一眼端坐在电脑后处理文件的布鲁斯,一开始他们总会因为他的监护人的存在而感觉很不自在,但几次以后他发现布鲁斯不怎么再和克拉克争吵,事实上他只是单纯地坐在那游离于对话之外,于是迪克渐渐也就接受了,还时不时要拿他打趣。

“唔,法语,告别,”克拉克思索了一会,“这会是什么意思呢?你有问过她吗?”

“当然没有。”迪克重重地垂下头,“我已经够丢脸的了,我不好意思告诉阿尔弗雷德让他送我去找芭芭拉,步行过去的,我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电脑后传来布鲁斯的嗤笑声,迪克生气地抓过一个饼干向他扔过去,而作为回应他的导师看也不看就伸手接住了。

“嘿,迪克,你不能乱扔食物——”克拉克温柔地看了他一眼,而这就足够让这个男孩心怀愧疚地老实坐好了,“玫瑰花的花语为什么是’我爱你’?”他的家庭教师微笑着问。“这很有趣,我们今天的课题是’爱情的表达’,’花语’会是一个很有趣的部分,鉴于送花是表达好感一种很常见的形式。”

“玫瑰的花语?阿芙罗狄的情人阿多尼斯外出打猎——”

“不,迪克,虽然这个故事很有趣,但显然事情不可能是那样的,你可以问问黛安娜。”克拉克耸耸肩,“大部分现存的花语都完全是凭空捏造的,十九世纪的时候它们风靡一时,诗人定期把花朵的寓意汇编成礼物书籍,送给贵族们,花店会每个星期根据最新出版的花语册搭配能够表达一定内涵的花束出售,表白、失恋、求婚都有特定的花束。”

“人类为了让自己不至于无聊还真是发明了不少名堂,”迪克扮了个鬼脸,“真够滑稽,把植物生殖器官视为’浪漫’。”

“也不尽然……你也知道那时候公开示爱是很失礼的。而且,虽然花语并没什么科学依据,送花这种行为是确有其意义的,尼安特人会用花朵装饰他们死去同伴的墓穴,所以说,我们对鲜花的喜爱是刻在基因里的。”克拉克低头拨弄了一下花瓶里鲜嫩的白色马蹄莲,那是他从大都会周末最召开张的花店带来的,自从他第一次带来的花得到了老管家的夸奖之后他每个周来给迪克“上课”都会带来一束不同的鲜花,品种由当天大都会的天气决定,今天大都会下了些令人心情愉快的小雪,就像为圣诞节做准备那样,“所有收到花束的人都会露出杜彻尼微笑,这可以证明我们喜欢花束不是因为社会文化影响。”

“但尽管如此,花朵很快就枯萎了,然后剩下一堆腐烂的叶子。”迪克耸耸肩,“就像爱情,用你们的话来说,这样看它确实很适合。”“哈,你才刚刚被拒绝一次,就放弃爱情了?”克拉克笑起来,他亲密地揉乱了迪克的头发,“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年轻人。每一次失恋,眼睛泪如雨下,心里却打着伞。”他拉长声音眯起,用手捋着不存在的胡子,结果是迪克和他笑成一团,克拉克感受到他的心脏微弱的疼痛,但很快就在笑声疗法中减轻了。

“采集渔猎时代,采摘花朵意味着对更有利用价值的果实的放弃,这种要求牺牲和难以持久的特点使花朵具有奢侈品的性质。”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在电脑显示器后痛苦地闪烁,他的再次加入让另外两个人一愣,“因此能够送出花朵的个体往往拥有更加丰富的物质资料储备。”

“就像你送给那些姑娘钻石项链?”迪克尖锐地问,或许是克拉克的错觉,布鲁斯一向流畅的肩膀瑟缩了一下,就像被针刺中了那样,“那只是礼貌需要,我需要用礼物补偿我不能给出的承诺,我不能做到的东西金钱可以做到。”布鲁斯的声音一如既往不泄露任何情绪。“但你完全可以不做任何承诺,你可以不和你不喜欢的姑娘交往,你只要追求你爱的那个——

“礼物也是示爱很有趣的部分。”克拉克听见自己的急匆匆地打断迪克,“历史上有很多有趣的礼物——”

“克拉克,你知道吗,布鲁斯有一个关于你的盒子。”迪克站起来,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和布鲁斯战斗到底,“我当然知道。”克拉克干巴巴地说,“布鲁斯关于我们每一个人——我是说正义联盟的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盒子,我们感谢他,并且信任他,这让我们不至于再为自己会失控而担忧。”

“感谢你的信任。”布鲁斯也干巴巴地说,就像有人拿摄像机对着他们一样,他站起身打算立刻离开。

“不,不是那个盒子,”迪克瞪着布鲁斯,好像他打算用视线绊倒蝙蝠侠,“是另外一个,一个更大的,他藏在书房里,就在这里,就在那幅《梅杜萨之筏》的仿制品(“闭嘴理查德格雷森!”“那是真迹,理查德少爷。”“我想我该走了,布鲁斯,迪克,阿福,我下周早些在过来。”)后面的保险箱里!你为什么不打开他看看呢!”

房间里的另外三个人,抓着稿纸和背包急于离开的克拉克,随时打算冲上来的布鲁斯,偶然进来送茶水的阿尔弗雷德,都一动不动。空气好像吸收了过量的水那样一下子变得沉重了,暴风雨的能量在静谧中蓄积着。

迪克无所畏惧地摘下那幅画,打开画之后的保险箱——

是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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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克拉克看见布鲁斯在门前转悠。

“嗨。”布鲁斯对他笑笑,橘红的满月高高地吊在他头顶,像一颗甜美的橙子,他穿着他时髦的长大衣和柔软的围巾,没有裹在那套黑色的锋利套装里。

“今晚没有夜巡?”

“根据往年的统计,哥谭的犯罪高峰大概会出现在圣诞节后的一个星期内。疯狂的哥谭和我都需要养精蓄锐。”布鲁斯活动了一下脖子,“我碰巧知道你在哥谭市立图书馆,阿福叫我出来散步,我就顺便来看看。”

“就像迪克说的,你可以更坦诚,布鲁斯。”克拉克扑哧一声笑出来,“我不介意你了解我在哥谭的行踪,那就是你该做的事情,控制超能力者在你的城市随便进出重点建筑。”

“事实上,我还真是碰巧知道。”布鲁斯拉长脸瞪了他一眼,“刚刚对韦恩家族忠心耿耿的劳恩女士打电话向阿尔弗雷德报告有一个行迹诡异的外地人要她帮忙查看韦恩家族史,还想进入不对外开放的家族画像陈列室,她怀疑这个鬼鬼祟祟的大都会人要对我不利。”

“呃——”克拉克回想起自己礼貌地提出申请时那位年迈的女士镜片后锐利的目光,“好吧,我很抱歉。”

“没什么,劳恩看着我父母长大,又看着我长大,她是哥谭少数几个……把韦恩当作一个名字而不是一个集团的人。再加上之前有不少人翻韦恩家的旧账做文章,她紧张些也正常,”虽然没有提议,但现在的确他们一起在沿着图书馆前冻结的湖泊漫不经心地逛游着,两个人的影子模糊的映在湖面上,“她年纪也大了,整天疑神疑鬼的,图书馆应该有个新的主任。”

“有人真的关心你,这感觉很好的,布鲁斯。别假装你不开心。”克拉克感受着他踩过的草地,大片枯黄的草毛绒蓬松,让他想起金羊毛。这样他就不会注意到布鲁斯就站在他半臂之外。“这是个很棒的图书馆,不论是藏书还是管理都被大都会的好很多。”

“卢瑟能干出点什么来。”布鲁斯显然对他的城市得到夸奖十分愉快,“我小的时候常和父亲来这里。他会在这里阅读一些医学类的书籍和外国期刊,他一读就能呆上好几个小时。我就这么读完了《尤利西斯》和《浮士德》。那真是痛苦的经历,你每读一页,他就会变多两页。”

“你——你读完了那些?”克拉克瞪大眼,“我到现在都没……”

“噢,真让我意外,你可是文学专业的学生啊。”布鲁斯得意地瞟了他一眼。

“大概那些藏书在大都会图书馆都被通过进化掌握接触伪装能力的天蛾取代了,我一碰到他们他们就会自己飞走。”克拉克带着耻辱瞪着他。瞧,这不会有什么改变,他们还是能由一个图书馆的老处女不知不觉聊到无聊的名著、飞蛾以及他们人生中最美好的那些东西,这一切都像从前一样,就像阿尔弗雷德说的,一个被打断的告白不会有什么糟糕的影响。

“这个夜晚的哥谭很不一样。”克拉克停下脚步看着头顶高悬的月亮,现在看向夜空的深处里只有清澈的深蓝和冷酷的星星,或许是终日缠绕哥谭的浓雾终于散去了,那些丝绸一样的白雾遮住了行人的面庞,让亲密的朋友变得陌生。灯火通明的韦恩大厦,他曾祖父的杰作哥谭观光塔,以及更多普通民居的灯火都映在湖面上,像一个美丽的梦境。这是布鲁斯珍爱的一切。“她很安静,很可爱,很——亲切。”

这多少让他理解了蝙蝠侠对这座城市的深爱。

“血腥玛丽克斯特伯爵夫人也有天真无邪的少女时代吧,我猜。”布鲁斯又一次微笑,他今天晚上笑得太多了,事实上他时常好奇为什么那些普通的家伙一天到晚面对着这个带着欺骗面具的世界仍然能露出那么多笑容,但和克拉克在一起的时候这都很容易。或许因为他总是很真诚,很单纯,和他所惯于打交道的所有东西都不一样。

“你想到湖面上走走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注意吓了他们两个一跳,但仔细思索了一阵,布鲁斯还是决定不要收回他,“好啊。”克拉克点点头,“他看起来冻的挺结实的。”

“以前这里冬天有很多人滑冰,后来建起市中心的溜冰场就很少有人来了。”他们小心翼翼地踩上脆弱的冰面,夜色中冰层吸饱了银色的月光,呈现一种厚重的深灰色,仔细看能看到冰层中细小的气泡,就像一朵冰中盛开的花似的。“以前我和父亲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如果是冬天,我会和父亲比谁更有勇气,能走的离岸边更远,当然,总是我赢。”他通常不愿意回忆这些,即使是对于他,美好的东西也总是更容易让他疼痛,但现在他就是忍不住这样做,或许这样就能抵消掉对克拉克渴望的疼痛,“毕竟我更小,体重更轻,又更争强好胜。”

“你会觉得这很神奇吧。”克拉克缩了缩脖子,尽管他其实感觉不到冷,布鲁斯抓住了自己的围巾下端使劲拉了一下,但他没有让围巾离开他的脖子,“居住在你熟悉的城市,看着这里的一切因为时间流逝改变,看着她现在的面孔之下的另一张面孔。”

“我敢肯定你对大都会的熟悉程度远甚于我对哥谭。”布鲁斯放开了他的围巾。

“不——这不一样,布鲁斯。”克拉克沉默了一会,“你和他们一同改变,一同老去,你能看到你改变他们的同时他们对你的改变,你们对彼此的存在是永恒的,即使同样短暂。但对于那些真正的永恒——

“你不觉得在冰面上行走就像是爱情吗。”布鲁斯突兀地打断了他,同时加快了步子前进的速度,“或许我们可以这么跟迪克解释,’你在冰上行走,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进冰窟里。’听起来很有道理,又很没道理。”

“听起来就像苏格拉底说的。”克拉克没有继续他本来说的话,“你满心以为自己会安然无恙的穿越冰原,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会掉下去,或许你是老手,但你仍不能确定温度和湿度对湖面的承重究竟有多少影响。”

“所以,你为什么要去查阅韦恩家族史?”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这里已经离湖心很近了,冰面可能已经无法承受两个成年男性的体重。

“为了……迪克的课程。”克拉克盯着他们脚下那块深色的阴影,“我觉得单纯讲些……文学啦,社会学啦他不会很感兴趣,男孩过早喜欢上这些会让他们变成闷蛋的,我想找些他更熟悉的内容。”

“你知道你可以直接问我。”布鲁斯依旧固执地盯着他,他不满意于克拉克回避的态度。

“我很抱歉,布鲁斯,但我……我觉得我的课程讲的糟透了。我本来想做的更好些,但我辜负了你和迪克的信任。第一次我尝试着帮迪克弄明白他的情况,尝试着给他一点关于告白的建议,但结果是他被拒绝了;第二次我尝试着告诉迪克表达爱情的合适方式,也不了了之,我逃走了。自始至终,我除了浪费你们的时间以外一无所成。我开始怀疑——我怀疑自己能否胜任这个工作。”

布鲁斯感到一瞬间的失重。

“毕竟——”克拉克摸摸鼻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了一下,“我自己也没有一段成功的恋情。天哪,我真的有够糟糕的,从小到大我总是被喜欢的人——天呐布鲁斯!”

他是真的失重了。就在克拉克吐出那个足以杀死布鲁斯的词之前,他脚下的冰面应声碎裂。

他身边的人在不至于引起路人怀疑一个穿格子衬衣和厚棉服的普通人为什么会飞的前提下用了一些作弊技能,让布鲁斯除了弄湿一双手工皮鞋之外没有蒙受更多损失,蝙蝠侠掉进冰窟,真是天大的笑话。

得了,还有比蝙蝠侠坠入爱河更大的笑话吗?

他被克拉克绕过腋下低空飞行拖到岸边。“你还好吗布鲁斯?没事吗?我很抱歉,我应该找点发现你站的那块冰不结实,我们本来可以避免——”蓝眼睛里盛满真诚的歉意与懊悔,“这太可笑了。”布鲁斯别过身漫不经心地整理着他的衣服,表现得就像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存在,他不忍心去触摸那双眼睛里的疼痛,“我可能走的太远了,或者我穿的太厚了。去年我和朱莉来这里的时候我就没有——

他的声音突兀地消失在空气中,就像有人把它切断了那样,他紧紧地盯着克拉克。

“我很抱歉。”他听见他的声音继续着,“我没有想故意——”

上帝啊,他真的——

“没什么好抱歉的,布鲁斯,你又没做错什么,只是哥谭今年冬天不够冷。”克拉克飞快地对他微笑了一下,“我可能要会斯摩威尔呆几天,布鲁斯,玛莎打算组织一次圣诞集市,我得回去帮帮忙。下周六,平安夜那天我不能过去了,很抱歉,我需要更长时间迪克课程的理清思路,希望下次上课——如果你还愿意我再过去的话——我可以表现得更好些。我已经跟报社请好了假,当然联盟的工作我还会参加的,不用担心。提前祝你圣诞快乐,你们的圣诞礼物我都放在你家的信箱里了。我希望他还能用。”

“我还以为——我们刚刚过的那么愉快。我还以为我们能跨过这个坎。”他的心脏剧烈地收缩着,布鲁斯感觉自己很有可能正在非常丢脸地面色苍白,“我们当然可以,布鲁斯,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我们是朋友,在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之后,这一点不会改变的。”克拉克微笑着,那是属于超人的笑容,那么平和、自信,能够安抚一切创伤和失望,“今天晚上和你呆在一起真的很愉快,布鲁斯,我感激你愿意把这个晚上送给我,我确定未来的每一次我想起这个晚上都会心存感激与怀念。但你没必要在我身上花费那么多功夫,你不必对我怀有丝毫愧疚。

一缕月光洒在透蓝的虹膜上,就像月神轻轻蒙住了他的双眼。该死的冷冰冰的月光好像融化了,滴落在克拉克柔软的鬈发和柔和的面庞上,他的头发、脸颊、肩膀、双手,总之,他浑身似乎每一个地方都被温柔的银光包裹着,看起来就像是——

就像是他马上就会离开这里。

月亮会从他身边偷走他。

“我想,之前我们关于骑士的爱的探讨,我一直想告诉你,其实你说的是对的,你没必要为了……安慰我放弃自己的观点。有些爱——有些感情就是不该存在的。”

“我很抱歉,布鲁斯,我不能装作若无其事。我不想给你增添更多烦恼,只是——”

他没能说完那个句子,一道红蓝色的影子消失在了哥谭清新的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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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芭拉小姐。”

“格雷森,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构成——”放学回家的芭芭拉迅速地转过身,却看到迪克已经换掉了之前浮夸的装束,穿着一身清爽的运动装站在她的身后,就像脚上有肉垫的猫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响动。“我为之前轻浮的举动道歉。”他礼貌地站在芭芭拉的安全距离之外,“我没有考虑过你的意愿,只顾自己头脑发热。作为道歉——我想请你至少接受这个。”

他把自己怀里抱着的瓷缸递给芭芭拉,女孩本想拒绝,但它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女孩来说还是有些吃力,她不得不勉勉强强抱住那个水缸以防它溅出的水弄脏衣服。

“这些睡莲,”迪克不自在地在他的运动服上擦着手,芭芭拉这才注意到他运动服上斑斑点点的水迹,有一只鞋子完全湿透,他抱着这东西走了多远?“这些睡莲有——有和你一样的名字,这个亚种的名字是’芭芭拉’。所以我忍不住把她们送给你,即使我知道她们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

芭芭拉凝视着那些花朵,洁白的花瓣和嫩黄的花心,像一个被切开的溏心蛋,让人心情愉快,“还有,我想告诉你,芭芭拉小姐——”

“我想送给你的玫瑰不是亨利四世的玫瑰*,如果我没搞错你的意思的话。”理查德格雷森脸通红,眼睛却很明亮,就像喝醉了酒,“在法国还有另外一朵玫瑰——”

“‘当然,我的那朵玫瑰花,一个普通的过路人会以为她和你们一样。可是,她单独一朵就比你们全体更重要。因为她是我用屏风保护起来的。因为她身上的毛虫是我除灭的。’”

他站在芭芭拉那条回家必经的小巷中,哥谭黄昏的阳光刺破云层落在他们的头顶,那些周围的一切,那些芭芭拉熟悉的并且厌恶的污水横流的垃圾桶、狂吠不止的流浪狗、破碎一地的酒瓶和针管都被迅速地拉远了,理查德德雷克站在那里,有点不自在,甚至有点害羞,但他大声地,就像一个国王那样朗诵着。

“‘因为我聆听过她的怨艾和自诩,甚至有时我聆听着她的沉默。’”

“‘因为她是我的玫瑰。’”芭芭拉喃喃地轻声说。

“是的,你也看过这本书,当然,你可是芭芭拉戈登,哥谭市立中学行走的图书馆。”迪克露出一个大大的、真诚的微笑,他向芭芭拉伸出一只手,“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迪克格雷森,一个自大无知的大蠢蛋。”

(*关于情人节送花的一种说法是,亨利四世在情人节这天为自己的女儿找了一位大众情人坐驸马,新郎在婚礼当天送给每一个他的情人一朵玫瑰以示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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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特家的厨房是斯摩维尔所有孩子梦想的永无岛。这里不管什么季节都会有新鲜甜美的樱桃和草莓,因为据说这家神奇的儿子终年在天上飞来飞去,为小镇的孩子们带来全世界最甜美新奇的果实。而温柔慈爱的肯特夫人有一双让所有太太羡慕的巧手,她能做出香甜酥脆的苹果派和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样的香草饼干。

现在这个神奇的厨房里混进了一个偷吃圣诞曲奇的小偷。

“嘿!克拉克!”玛莎妈妈热情地拥抱了她偷吃曲奇的小偷,“我还以为你要圣诞节那天才能回来呢。”

“妈。”他贴着母亲花白而柔软的发髻,“你不是说要举办小镇的圣诞集市吗?我估计你这几天会很忙,我提前回来帮帮你。”

他的妈妈快乐地帮他换下大衣,给他找来加绒的拖鞋和刚冲的热咖啡,骄傲地把他带进厨房给她展示自己的成果并给克拉克分配他能做的任务。

在第五次感受到母亲欲言又止的视线之后,克拉克停下了手上敲碎水果糖的动作。“怎么了,妈?”

“你是不是有事忙着我,克拉克?”玛莎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不是说我不高兴你圣诞节多在家呆几天,但你平时这时候不都和你那位披风朋友呆在一起吗?我是说,你们不是一般回去看看那些孩子和病人们……”

“我今年暂时缺席一年,布鲁斯会处理好一切的。”克拉克笑了笑,回避母亲关怀的目光,继续用那吧小木槌敲碎各种颜色的水果糖,放在雏菊形的饼干中间的空缺处,过一会把他们送进烤箱,烤熟饼干,这些糖块融化再凝固,就会形成圣诞饼干透明的美丽糖心。“好吧。”他的妈妈不知所措地拍拍他的背,“不过孩子们在圣诞节看不到超人还是会有点失望吧。”

随后母子间沉默良久,当饼干进入烤箱,克拉克才又一次开口,“妈,你还记得吗,十五岁的时候我喜欢上了咱们隔壁的拉娜。”

“我当然记得。”他的妈妈哼着歌揉面,但克拉克能听出她的心不在焉,她都能把圣诞歌哼走调。

“那个时候,我问你,我喜欢上了我的朋友,我应不应该向她告白。”克拉克盯着在烤箱金色的光芒中慢慢变成引人食欲的焦糖色的饼干,“你告诉我,我不应该,那样我会失去一个朋友。”

玛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但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其实我早就已经告白过了,而且我被拒绝了。我问你,如果告白之后我们还是朋友呢?”

他感受到母亲轻轻拉住了他的手,但他执着的盯着烤箱,他们应该换个烤箱了,这个烤箱火力总是不稳定,需要人看着。

“你告诉我,那证明我们是真正的朋友。

“克拉克——”

为什么那总是发生呢,妈妈?”克拉克低下头,“为什么我总是——我总是喜欢上我最好的朋友呢?”

【TBC】

戈登和蝙蝠侠吃饭还要帮忙带小孩的梗来自 @LEOMME 太太 因为太可爱了就请求太太允许我把它放在文里了 谢谢太太:)

老爷的设定基本走二代 一方面因为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人 不想再投入一段感情 另一方面又很爱很重视克拉克 不想再拥有以后又失去他 总之就是很缺乏安全感 但他不想伤害克拉克又不想失去他 就一边排斥他以免克拉克又心生希望  一边努力示好以向克拉克证明你看我们的友情是不变的  所以……感觉有点渣

不过我保证会甜回来的!

以及大少完全自学成才 两个家长没有起到任何正面作用啊

预祝大家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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