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蝙超】蝙蝠侠的恋爱咨询 04

【4】

外星机器人的残骸散发出一种让人作呕的酸味，Clark屏住呼吸，他们站在一片废墟上，从那些东倒西歪的旋转塑料椅和滚得到处都是的彩色海洋球来推测，这里曾经是一家儿童餐厅，或者什么类似的亲子活动场所，蝙蝠侠脚下还踩着一个身子和胳膊分家的玩具老虎，而不远处一辆倾倒的汽车后有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正看着他绝望地哭泣。Clark漂浮在半空中看着那个小姑娘，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蝙蝠侠，他对于这一点毫无知觉，正在低头查看一块透明的浮空屏幕。

最后他选择用超级速度飞到大都会的一家玩具店里，用X视线扫描后没有发现类似的老虎，于是他抓走了一个玩具狮子，鬃毛都编成了细细的小辫子，在店员的惊呼和周围人拍照的闪光灯中飞回那个街区——他没付钱，但他保证稍后他会补上的，紧身衣制服可没有多余的空间让他放钱包，他可不像蝙蝠侠那样还能在制服上加一条玩具腰带。他把狮子递给小女孩，顺便用还算干净的披风给她擦了擦脸。

“谢谢你，超人。”小姑娘惊讶地看着那个崭新的小狮子，眼睛笑得弯成亮晶晶的月牙，把新玩具抱进怀里，脸紧紧地贴在上面，旁边的年轻女子感激地含笑看着他，这种久违的注释让Clark感到心情愉快了许多，即使他们仍要应对不久之后布莱尼亚克的下一轮攻击。

蝙蝠侠仍然踩着那个老虎，现在他收起了屏幕，看着超人从汽车后绕过来，Clark不确定蝙蝠侠有没有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幕。他的臂甲破损的很厉害，露出伤痕累累的小臂，显然他作为后方指挥者也经历了一场恶战，Clark偷偷用X视线扫描了一下，还好没有骨折。

“情况进展如何？”蝙蝠侠风度翩翩地从那只老虎身上下来，现在Clark很确定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踩到了什么，他的变声器似乎也有损坏，这让他的声音更加接近机器人而且模糊不清。“布莱尼亚克的机器人已经全部消灭，B区损毁情况比较严重，目前伤亡不太清楚，要问闪电，他在负责统计伤亡人数。”Clark说着尝试着用耳麦联系闪电，却没有任何回应，“稍等，我的耳麦好像坏了——”

“我关闭了频道。”蝙蝠侠白色的护目镜对着他，看不出表情，“我不是说战损。”

“布莱尼亚克的下一轮攻击——”

“他修缮好飞船再度集中火力回到地球初步计算需要十四天，我们还有时间了解他的详细情况后再在下一次例会上制定作战方案。我不是在说战斗，超人，我是说你。”

Clark小小的吃惊了一下。“我很好，”他有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好意思，“我没有受伤，你知道，钢铁之躯。”

蝙蝠侠，Clark觉得他就要叹气了，就好像他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学生不能正确领会导师的意思那样，他做了一个鄙视的表情，搭配白色的护目镜显得更加有力，Clark这才反应过来他的真实意图。这不能怪他，毕竟蝙蝠侠就差在他的面罩上写上“工作时间不谈私事”的标语了，Clark还挺感动的，现在他的感情问题已经被提上联盟的日程了，由联盟权威顾问蝙蝠侠亲自跟进。

“我照着你说的那样做了。”Clark努力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反应还不错，我想。”

“有什么具体回应吗？”

Clark觉得蝙蝠侠下一刻就会拿出一个本子来记录了，别傻了，蝙蝠侠怎么会用本子，他肯定现在就在用什么隐形的设备记录自己的声调和面部动作，回去就要进行详细分析。“他……他愿意和我一起出去，就是……一起做点什么，转转之类的，如果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Clark犹豫了一下，“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约会。你们进展的挺快的，鉴于就在几天前你甚至还没有决定是否要向他表白心迹。你们确定的地点？”

他和蝙蝠侠的对话出现了一些明显的断层，但Clark不确定纠正蝙蝠侠是不是一个好选择，于是他选择了绕过这个认知层面的错误。“在一家剧院。”

蝙蝠侠好像突然遭到了什么隐形的攻击，当然，他掩饰的很好，但Clark目所能及的范围内蝙蝠侠的嘴角剧烈的收紧了一下。“很合适的选择。提前了解一下关于你们的行程，查阅一些相关信息在恰当的时候提供给对方。不一定要非常正确，只要保证对方从没听说过就好，细节有时比整体更让人印象深刻。”

蝙蝠侠提供的建议依然很模糊，甚至比上一条还要耐人寻味，但确实让Clark感到了一些轻松和自信，“谢谢你，蝙蝠侠。”他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最真挚的微笑和语气表达感谢，对方没有回复，似乎在凝神倾听，Clark猜测蝙蝠侠已经重新恢复了通讯，从他的表情猜测本次作战的战损不同乐观。

蝙蝠侠的上一条建议非常成功的实现了，在哥谭某些不知名反派的帮助下，这当然不是，也不可能是Clark预先计划好的，但不管怎么样，（这么想不太道德）他还是非常感激那些反派适时适度的袭击。

为了弥补上一次招标会上他不专业的表现，Clark主动请缨在哥谭跟进重建的后续情况，一周后举办了哥谭旧城区改造计划的详细发布会，Clark在主会场的室外碰见了BruceWayne，对方正背对着他抽烟。试图掩盖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Clark几乎是颤抖地咳了两声。Bruce闻声掐了烟，或许是Clark的幻觉，他总觉得Bruce的动作非常勉强，仿佛不愿意见到自己一样，但随后他安慰自己对方背后又没长眼，怎么知道是谁，何况Bruce Wayne都不一定记得他。

好吧，事实证明Bruce的确记得他。

“会在这见到你，看来你已经确实被调到了社会版，省得我再打给Perry确认。”Bruce说的非常自然，带着一贯游刃有余的微笑，好像Clark是他的老相识，“所以作为对你老板知遇之恩的回报，我想你应该可以假装没有看见我在禁烟区抽烟？”

“非常感谢您，Wayne先生。”Clark垂下眼，“在社会版工作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你上次见面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谦逊的态度。”Bruce眯着眼看向他，“Bruce就好，还是说那我的工资让你觉得忽然对我产生了油然而生的敬意？这让我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Wayne先生……”

“Bruce。”

Bruce挑眉看着他，带着调笑的神情，Clark尽量控制自己的脸不要做出什么奇怪的表情。

“还是Wayne先生吧，现在是采访时间。”

“啊，公事公办，我喜欢这样的态度。那么，Kent先生，你想采访些什么呢？”

现在Clark有点后悔了，他该接受Bruce关于称呼的提议的。“哥谭市的旧城改造计划花费了您不少心血。”

“我还以为你会更愿意谈谈蝙蝠侠呢，现在你不追着他整夜跑了？”

虽然此前他执着的调查蝙蝠侠的行为在星球日报已经不是秘密，但他没有想到已经传到了Bruce Wayne的耳朵里，这让他不禁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过于冲动。“嗯，事实上，我找到了能够联系蝙蝠侠的其他渠道。”依照蝙蝠侠的个性是断断不会赞成自己和Wayne先生来往的，他能够想象蝙蝠侠站在滴水兽上冲着他怒吼“离开Wayne！”（这个场面就显得比较失控了），但他确实和蝙蝠侠建立了更加可靠而且密切的联系方式，事实上Clark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打开通讯器就能立刻联系到蝙蝠侠。“当然，如果关于哥谭旧城改造的采访结束还有时间的话，我也很想采访一下您对蝙蝠侠更具体的看法。”

Bruce的神情有些让人困惑，在Clark看来，他的表情在怅然若失的迷惘和失而复得的喜悦中保持了一个平衡。仿佛是为了可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Bruce非常刻意地整理了一下领带，当Clark意识到这非常奏效的让他很不专业地脸红时他已经来不及控制了。

“当然。”Bruce的声音经过超级听力加工后被他疯狂的大脑擅自添加了一些并不存在的东西，“我们有很多时间。”

Clark觉得有点难以呼吸了。印象深刻，印象深刻，他在大脑里回放着蝙蝠侠冷静而机械地声音，做点除了现在就跳出窗外然后飞走之外能让Bruce Wayne印象深刻的事情。蝙蝠侠的定义太模糊了，世界上有那么多能够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他怎么知道对于Wayne来讲该做什么？

幸运，或者说不幸的是，Clark不用自己考虑了，冥冥之中某位头脑发热的反派已经帮他做出了选择。

超级听力让他听见了Wayne大厦一楼大厅传来的枪声和尖叫声，目前还没有人心跳停止，有人跑到报警器边——“Wayne先生，Wayne大厦有哪里可以紧急避难吗？”

“避难？”Bruce一瞬间露出的表情过于凌厉让他显得十分陌生，“这一层的两部救生电梯可以直接通往地下防空洞，电源独立运行，除了内部自行关闭关闭无法从外部切断，一次可以承载20人。”

“警报已经响了，有人劫持了大厦，从一楼到顶楼至少需要3分钟，现在您尽可能的带更多人逃生，我会帮您拖延时间。”Clark用超级听力监测着一楼的情况，他们切断了大厦的联络，现在会议室内的所有人对整件事一无所知。

所幸的是Wayne没有质疑Clark为什么能够听见根本来不及响起的警报，也没有针对他们谁该干什么作过多的纠缠，或者说他们已经没有时间纠缠了——Clark的注意力过于集中在一楼和电梯方面，以至没有注意到有人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登入——天呐，这可是二十六层。他掏出了一把枪，Clark能做的就是非常机械的冲到Wayne的跟前，或许稍后他不得不解释一下为什么子弹在打到他的时候弹开了，毕竟穿着防弹衣工作可不是一般记者会有的行为（何况按照常理来说即使他穿着防弹衣也会因为子弹巨大的冲力而摔倒。）

那一枪打中了他的左肩，Clark自然并没有感到疼痛，但余光中Wayne的脸色一瞬间发白，就好像有谁把他的血液抽干了一样，两腮因紧咬的牙关而收紧——鉴于Wayne大厦堪称劫持的第一选择，他本人也被劫持过三到四次，Wayne应该对中枪这种事情非常熟悉了。他装模做样的向后退了两步，就看见Wayne非常吓人的——他直接冲向了那个，应该叫红帽帮的成员，就像完全没有看到对方手里拿着枪一样。Wayne的动作非常迅猛而且熟练，即使Clark对格斗并不熟悉也能发现对方绝对是个中高手，劫匪被踢中了胫骨（听声音应该是断了），缠斗中被Bruce压倒在地，枪从手中滑落被甩到一边，Clark能做的就是尽量快的捡起枪用他指着劫匪的头。

“你有受伤吗？”Wayne死死地压着劫匪，头发凌乱地垂在额前，转过头气喘吁吁地看着他，眼睛发红，因用力而紧绷的肌肉轮廓清晰，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况确实十分危急这实在是显得非常迷人。

“子弹没打中。现在，Wayne先生，请您立刻去疏散。”

“我不能——”

“相信我，我在这方面有比您想象中更丰富的经验，我在的中东遭遇过两次劫持，近距离报道过三次银行抢劫，”其实做人质经验丰富的是Lois，他主要负责穿上超人制服营救，但现在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赶紧把Wayne弄走，“我可以胜任充当人质拖延时间的工作。”

“听着，我不能这么做。”Wayne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狂怒和痛苦，没有超级视力的普通人肯定会忽视这一点，事实上即使Clark注意到了那个表情也必须承认比起担忧更像是不满，但经过Clark的大脑艺术的处理（毫无疑问，他的大脑文学性想象色彩有点太浓了，他擅自给这个场景增加了什么生离死别的设定）却让Clark感到了安慰，或许Wayne会有那么一点点担心他的安危。

“您比我更熟悉Wayne大厦的结构，由您进行疏散是更好的选择，现在耽误时间会造成更大的危险。”

Wayne没有再说话，他眉头紧皱着对Clark点点头很不情愿承认他是对的般，放开那个被他压着可能骨头断了好几根的倒霉家伙，随后头也不回地跑向会议室，Clark不知道一个普通人还能跑的那样快，看来作为哥谭首富你必须得做好应对这种情况的准备才行。等到Wayne走远，Clark利落地敲晕那个红帽帮成员，快速换好制服，绑匪们已经进了电梯，不知道他能不能在Wayne带着所有人出会议室前结束这件事。

真是奇怪，以蝙蝠侠对哥谭的掌控程度，他会对这种袭击，劫持哥谭市的地标性建筑Wayne大厦毫无反应吗？Clark站在电梯前，就像一个等着乘电梯的上班族那样，自然而又略微有些急切，或许一会他们就能碰面，但那个时候Clark肯定已经解决了这件事，他可不敢肯定蝙蝠侠会对他的所作所为采取什么样的反应，批评他在Wayne面前的草率而可能暴露身份的行为肯定是少不了的，恐怕按照蝙蝠侠的想法，此刻他应该装成一个受惊吓的小记缩在Wayne身后而不是冲上前用钢铁之躯挡子弹，幸好Wayne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他有点好奇，如果蝙蝠侠遇到这样的情况，可能暴露身份但不得不解救那些普通的市民，他会怎么做？选择暴露身份还是保护他？一个缩在人群中瑟瑟发抖的蝙蝠侠是难以想象的，所以答案显然是前者，那么他就没什么立场指责自己了，但换个角度想，有蝙蝠侠那种掌控全局的能力，肯定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他能完美的协调好自己的两个身份，他会做的比Clark好多了。

或许他还会像其他想要给蝙蝠侠提供一点帮助，共同处理一些哥谭的问题的战友那样，被怒吼着“混出我的哥谭！”。这样的占有欲，想必他的伴侣肯定觉得非常幸福，不过困扰也少不了。Clark想象了一下蝙蝠侠把他的伴侣关在家里，禁止他工作和社交，出门都要给他戴上面罩的场景，好像还挺写实的。

他不该在这种时刻胡思乱想。Clark在看到面罩之下的红帽帮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时有些愧疚的想，但不管怎么说，这对于Wayne来讲，一定算得上是“印象深刻”了。现在起码他会认为，Clark Kent遇事勇敢镇定，还能随时召唤超人作为外援。不能说是很好，起码不算太差，单就应对意外来看，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伴侣。